雨铭不是第一次触碰键盘了，黑掉歌舞伎町的监控，伪造身份住进总统套房，在方塔中黑进迦雷公司的主机……没有哪一次，用时如此之长。

雨音也没有打扰他，就静静地等候着，望着三台电脑荧幕上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数码文字发呆。

“搞定！”

墙上的钟摆，分针转了两大圈，足足两个小时，雨铭才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回双手控制权的雨音，只觉得两腕酸软十指麻痛。

“笨蛋弟弟，你这次到底又做了啥，要花这么长时间？”雨音揉着手腕，声气埋怨。

“哈哈，抱歉抱歉，确实有些麻烦，这回编写了一个临时系统，比较复杂。”雨铭笑着致歉。

“什么系统？”雨音好奇。

“迦雷公司服务器的模拟系统，虽然是模拟的，但级别要比原版高一些。”雨铭淡淡回答。

“……”雨音。

神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这个弟弟做不到的吗？

“雨铭，你先前说要给迦雷回礼，回了什么礼？”雨音问起来重点。

“一份让他们超级‘满意’的大礼。”雨音所看不到的精神世界里，雨铭咧开牙，露出森然的笑意。

“具体呢？好弟弟，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雨音快被自己的好奇心吞没了。

“姐姐，你打下主机桌面右下角的文件。”

雨音点头，打开了他所说的文件，里面是一系列的英文，开头以及最后一个字母都是ElDorado，代表黄金国。

“黄金的国度……意识的国度……将引领人们……走向永恒的……幸福……？？”

雨音的英语水平并不算高，勉强能理解这一长串英文字母的含义，但怎么都想不明白其深意。

“姐姐，你之前在街上试用过VR系统对吧，在那里面，无论是现实中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只要你想，它都能在你身边呈现出来。”

雨铭这时候提出了一个听上去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接着进一步解释。

“而已经大成的VR系统，仅仅只是迦雷公司……哦不，应该说是黄金国的伊始，或者说是最初期的实验项目，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创造出‘真正的黄金国’。”

“真正的……黄金国？”雨音听得越来越迷了，听雨铭那毫不动摇的声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智商不足。

“嘛，这本来就是一个很疯狂的史无前例的概念，姐姐你一时理解不了也正常，就连我，在入侵迦雷主机之时都被震撼到了。”也许是觉察到了雨音的心思，雨铭笑着安慰了她一下。

“刚刚说到了‘真正的黄金国’对吧，的确，我们身处的城市名为‘黄金国’，但那只是表面的黄金国，真正的黄金国是在灵魂层面上。”

“灵魂层面？！”

“是的，灵魂层面，迦雷公司已经实现了通过网络再现人们的灵魂，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在内所有的人体感官，都在网络世界重塑——那个世界，本该只存在于理念中的世界，才是‘真正的黄金国’。”

“灵魂不会老去也不会死亡……所以，这一文件所释义的‘永恒的幸福’，实际的含义，是将人们的灵魂永恒地囚禁在那个梦幻的国度中？！”

终于，到这里，雨音也想明白了，却忍不住脊背发寒，声音打颤，“这种荒谬的事情，真有实现的可能么……”

“正常的世界没有那种可能，但是，这个世界不正常，存在着骇鬼这一异类！”雨铭给出肯定的回答。

“雨铭。”雨音用很轻地声音喊。

“嗯，姐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会为你解答的。”

“现在，‘真正的黄金国’，完成多少了？”话语中夹带着一丝忐忑。

“百分之七八十吧，不出意外，再隔半个月就能完全建立出来了。到时候，迦雷公司利用网络一统‘里世界’，‘王’再号令骇鬼大军吞并‘外世界’，轻而易举便夺取整座大陆，将这片土地变成骇鬼的乐园……还真是，多么疯狂伟大的构想，想出这一点子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雨铭没有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但说到这里，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但是很残念，在这么关键的时期碰上了我。”

“姐姐，你很好奇我做到了什么对吧。”

“嗯嗯。”

“我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攻击了迦雷的‘真黄金国’系统令其瘫痪，让他们不得进展，只可惜这里的电脑配置有限没办法完成入侵，不然，我还想直接瓦解掉那令人泛呕的虚伪国度，到时候，再看看那个毕肖普的表情，一定会很爽快。哈哈，哈哈哈哈。”

“雨铭……” 雨铭的笑声很狂，狂到令雨音感到害怕。

“啊啊，对不起姐姐，一不小心就这样了，啊哈哈~~~~”知道自己的作态吓到雨音了，恢复正常声色地雨铭赶紧道歉。

“笨蛋雨铭，不要吓我啊！”雨音嘟着嘴幽怨了声，但见雨铭回到平时的模样，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幼时经历过的事情，雨铭的心结很深，雨音花了好多年时间才慢慢将他疏化开导，绝对不想看到雨铭变回以前的样子，太过陌生，也太过令人恐惧……

“好了姐姐，现在我们的行动已经完全不需要再顾虑了，这座城市里，除了那‘里世界’，外部的一切，包括那些监控摄像，只要我想，就可以随时接掌调管。”

雨铭转走了话题，道出这番惊人之语，当然的，令雨音感到惊喜。

“这座城市不是在饲养‘小宠物’吗，我们就带上那只‘卑微的小丑’跟他们比比看吧，究竟谁的饲养技术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