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宣誓主权般的，面对我的问题，瑟兰戈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这几个字。

“养母。”

而我也是毫不犹豫的，为了提醒他我自己的位置，在母亲二字前面又加上了“养”字。

“但是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母亲。”

“……”

看他如此肯定，我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当然想问“那你的亲生母亲怎么办”这种话，但是以他的态度来看，我的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问的意义。

“不说我们之间敌对关系的话，我觉得你是个很辛苦的人，在我的父亲把我交给你之后，在我记事起……你就一直在忙碌，一直在战斗，一直一直，先是与我父亲的战斗，之后又是与我的战斗——”

说到这，瑟兰戈的话停了下来。

我感受的到他沉默时投来的目光，却没有看向他，而是低头看向了我脚下的深渊，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你就杀了我？”

听到了瑟兰戈手指抠住泥土的声音，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笑了出来。

当然不是大笑，只是无奈。

“放宽心，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或许有你自己的考量，说不定——你杀了我还是在保护我？我觉得你应该是这样的孩子。”

给予信任，给予认同。

这样，才能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是我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

“母……母亲你……是这么认为的？”

瑟兰戈看起来有些惊讶，他好像已经做好了会被我指责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我一开口说出的是这样的话。

“难道我猜错了？你难道就真的是那样为了你们的族人而狠心的——”

“不、不是的……！”

瑟兰戈紧张的喊了一声，但是想着有些失礼，便又把探出来的身子收了回去。

“我……我的本意确实……虽然是下下策但是……只有这样，只有让母亲你消失，才能真正的将你……对不起……因为一些差池还是……我本想——”

“好了好了，不用再道歉了，你不是要成王的人么，这样可不行啊。”

看着瑟兰戈真如同那被母亲说教的孩子一样紧张的道歉，我连忙摆手，让那家伙稍微冷静一下。

“……王啊。”

瑟兰戈垂了下眼睛，脸上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算了，不提这事了。”

看着他实在是为难，我虽然有些好奇，他是不是对“魔王”有些其他的想法，但是既然他露出这种表情，我也不能去逼迫他再张口。

“咳，对了，还记得我之前的问题吧，我只是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我的过去而已，你知道，我的记性那个——不太好，所以，我还是比较像知道，曾经的我是怎样的人。”

“……”

看着我刻意引开了问题的方向，瑟兰戈将刚刚提高的声音压了下去，余光中他也转过了头，睫毛挡住了他一半的眼睛，让我这个角度无法看透他现在的内心。

——就算是个幼稚鬼，有时候也会有点小心思。

看着瑟兰戈独自犹豫的样子，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这个动作好像对他来说是相当意外的，他猛的抬起头，侧过脸看向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愕。

“说说看吧，我想你应该是和我相处最久的，我想知道我过去的故事。”

“过去的故事……啊。”

重复着我的话，瑟兰戈若有所思的轻叹一声。

“……那应该，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