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公爵克雷斯·冯·法鲁迪奥斯被认为是一个能力平平的男人,但是他的野心却与他的才能完全不成正比,现在,这位公爵大人正坐在他最喜欢的金丝软垫上,以求摆脱痔疮的困扰。

三个男人跪在他面前,向他恭敬地行礼。

“你们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他挥了挥手,“等我登上了皇位,一定重赏你们,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男人们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们齐声赞美克雷斯的慷慨大度,然后恭敬的退出了他的帐篷。

“父亲,”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问,“如何处理这些人?”

“既然他们是‘蓝党’成员,就一定不会真心实意的支持我,与其把敌人的卧底放在身边,不如一了百了。”他转向年轻人,“雷德,这就是权术,别怪父亲心狠手辣。”

“是,父亲。”

看着优秀的儿子,克雷斯眉开眼笑,刚才还凶光毕露的眼睛里,闪烁着身为人父的慈爱目光。

“杀了他们,”克雷斯转向近卫们,“把尸体悄悄埋起来。”

两名近卫点了点头,走出了帐篷。

再次望向自己的儿子,克雷斯眼中恢复了笑意。

“雷德,”他说,“你是我的孩子中最优秀的,但是因为你的母亲出身不好,我没有办法将你指定为继承人,但是,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只要我当上皇帝,我就有权力让你成为贵族,只要在内战中立下战功,你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名叫雷德的年轻人点了点头,他确实跟哥哥们不一样,他没有雕刻着华丽花纹的全身凯,也没有镶嵌着宝石的佩剑,他的身上只是一套重视实战的简单装备,金属护胸加锁子甲的搭配朴实无华,长靴和护腕也是牛皮制成的,与帐篷中那些高级的装饰物和家具对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传我命令,”克雷斯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明天一早全军开拔,帝都的防卫力量只有8000人,刚才那些贵族带来的情报和探子们的情报基本吻合,而我军有三万人,一举攻入帝都,胜者为王。”

“是!”雷德低下头来,“公爵大人。”

望着儿子消失在帐篷外的背影,克雷斯坐在软垫上,用手指轻轻的敲着额头,他有好几个孩子,但是这些孩子不过是吸血鬼一样存在,他们远没有朴实的雷德这样让他真心喜爱。而雷德的母亲不过是工具宅邸中的女仆,他是他的私生子,而且是最糟糕最卑微的那种,他甚至不能把自己的姓氏给他。

不过,只要自己当上皇帝,就能让雷德成为贵族,克雷斯的嘴角浮现出贪婪的笑容,屁股上的痔疮好像也不那么痛了。

第二天一早,北境公爵的大军开始向帝都移动,他们很快通过了朱利亚斯设置在北边的警戒线,进入帝都防卫圈。北境公爵进军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整个帝都,有人露出了恐慌的表情,有些人暗中期待,但是大部分平民都一脸不安的祈求这场战争能够和平解决。

“啊呀,还真是来了不少军队呢。”

午后的风吹散了火红的长发,朱利亚斯穿着为她量身定做的被某人戏称为“帝国将军铠·儿童版”的盔甲,背后披着鲜红的披风,她一只脚踏上城垛,注视着几乎铺满平原的北境公爵大军,这只军队现在大致分为四个部分,中央的步兵方阵,两翼的骑兵,以及位于最后方的指挥方阵。

就布阵而言,这是一个非常扎实的阵型,不过攻城武器的数量好像不太足。

就像朱利亚斯预料的那样,北境公爵军的后勤部队正忙着收拾被摧毁的蛮族大营内那些开始腐烂的尸体,他们用白布蒙着脸,把尸体埋在挖开的大坑内,这些工作本应由帝国军来做,但是朱利亚斯却把这个包袱丢给了克雷斯。

而且克雷斯很好地完成了朱利亚斯交待的工作。

“陛下,”泰格里斯走上前来,“我军该如何迎战?”

“迎战?”朱利亚斯的嘴角浮现出冷酷的笑容,“将军,我军为何要主动出城迎战?8000对三万,肯定会输。”

“那么坚守城墙?”

“不需要,”朱利亚斯望向敌军,“这群傻瓜,当朕的魔导大炮不存在吗?”

说着她跳下城垛,转身走向配置在炮台中央的魔导炮,这门魔能大炮经历了五百年的风吹雨淋,目前已经锈迹斑斑,原本那些亮晶晶的黄铜装饰,现在也长满了铜锈。

“醒来吧,朕的创造物!”

把小小的手掌贴在生锈的基座上,朱利亚斯的眼中燃起了红色的火焰,仿佛浴火重生一般,魔导炮的炮身开始发红发热,铁锈和铜锈纷纷从金属上脱落,就如同被重铸了一般,短短几秒钟内,这门魔导炮就恢复了原本的姿态。

“系统检查……无异常。”朱利亚斯摆摆手关闭了面前的全息界面,“那么,启动火控系统,开始充能。”

望着开始填充魔能的魔导炮,原本一言不发的萨鲁迪恩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意,虽然蛮族拆走了一门大炮,但是另外一门却还留在炮台上,现在,她的萝莉皇帝正准备用这门大炮告诉北境公爵军,什么叫“真理存在于大炮的射程之内”。

不过……一只小妖精飞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

“陛下,”萨鲁迪恩走上前来,做作的鞠躬,“虽然现在打扰您非常抱歉,但是有一件事儿必须向您报告。”

“什么事儿?”

被闪耀着火焰的赤色双瞳注视着,一道如同电流般的**顿时流过萨鲁迪恩的身体,他保持着鞠躬的动作,暗中享受这无与伦比的**。

“总感觉你正在想什么很变态的事儿,”朱利亚斯感到一阵恶寒,“萨鲁迪恩,你究竟打算报告何事?朕只希望这件事儿值得朕耽误时间。”

“启禀皇帝陛下。”萨鲁迪恩站直了身体,“北境公爵克雷斯·冯·法鲁迪奥斯正在向城门移动。”

“嗯?敌方主将亲自出来了?”朱利亚斯微微一愣,嘴角随即向上弯曲,“萨鲁迪恩,如果你搞错了,朕可是会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

“公爵大人也许想和平解决这件事儿,”萨鲁迪恩说,“虽然他这个人能力平平,野心巨大,但是基本上还算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他大概不想让手中的兵力出现损失吧。”

“明白了,”朱利亚斯叹了口气,“就让朕回应他的行动吧。”

说完,她放开已经充能完毕的魔导炮,走向城垛,注视着一支奇怪的队伍穿过步兵队列,来到了通向帝都北门的大桥前。他们小心翼翼的呆在重弩的最大射程之外,由两名魔法师打扮的男人撑起了一道防御结界。

“那个坐在轿子里的男人,就是克雷斯?”

“没错,陛下。”

“他为什么不骑马?”

“因为……”萨鲁迪恩耸了耸肩,“痔疮。”

“痔疮?”

朱利亚斯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而旁边的泰格里斯强忍住笑,肩膀不停地颤抖。

“泰格里斯将军,这里暂时交给你,”朱利亚斯命令,“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

传令兵高声传达了皇帝的命令,帝都坚不可摧的大门缓慢的打开了。城外的北境公爵军屏息凝神的注视着城门,士兵们纷纷架起了武器。只见一匹黑色的战马从城门洞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它的鬃毛好像燃烧的红莲之火,缠绕着火焰的四蹄在身后留下燃烧的足迹,在这匹黑色战马的背上,一身戎装的红发少女肩扛巨大的双手剑,红宝石般的眼瞳中燃烧着战意。

“北境公爵克雷斯·冯·法鲁迪奥斯。”朱利亚斯勒紧缰绳,“你是来归顺朕的吗?”

“归顺?”克雷斯冷笑,“我记得你不是鲁本特的女儿吗?好像叫……对,叫卢基娅,没想到你们这些水之女神塞雷斯蒂娜的信徒,还有表演天赋?”

“前段时间有人也吐槽过这个,说‘朱利亚斯陛下,绝对不可能是个红毛小丫头’芸芸,不过那货已经被朕狠狠的教育过了。”她用剑一指,“朕现在再问你一遍,克雷斯·冯·法鲁迪奥斯,你是打算来归顺朕,还是与朕刀剑相向。”

虽然克雷斯是个能力平平的凡人,但是他依然是一位公爵,从眼前这位美少女身上爆发出的威压,毫无疑问是真正的王者之气。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克雷斯在轿子里坐正了身体,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

“把帝国皇帝的宝冠交给我,”他说,“我可以考虑留下你这个假冒者的性命,甚至可以纳你为妾。”

“公爵阁下,您还真是……成功的激怒了我呢。”朱利亚斯露出冰冷的笑意,“可惜的是,朱利亚斯·凯撒·奥古斯通从来不对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她举起烈焰魔剑,克雷斯的护卫们立刻举盾上前保护主人,魔法师也展开了防御结界。

然而,这根本不够。

“执行远程操作!”她命令,“扫射模式!”

话音未落,城头炮台上的魔导炮立即进入发射状态,它展开了钢铁铸造的炮身,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刻印符文的齿轮和传动轴周围弥漫着蓝色的流光,强大的魔能在炮身内完成压缩,四道由符文组成的红色圆环向炮口前方层层展开,形成了类似炮管的结构。望着城头进入发射状态的魔导炮,公爵军的士兵们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有人想要逃跑,但是已经太晚了。

“屠戮众生吧,”朱利亚斯挥下了剑,“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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