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腰佝偻起来,脸埋的极低。

掩饰去面孔之中的笑意,颤抖起来才有着一丝真实感。镜千影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原状,依旧拿着冷冷地眼神看着镜柯,虽然镜柯是完全看不见他的这种神情,却依旧感受到冷的东西似乎冰封住了什么。

“你不后悔就好。”镜柯向镜千影走去,伸手拉起地上的镜千影,在镜千影的奇怪目光之中,镜柯握住了他那只满是鲜血的手,将他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色的手染上红色的血。

黏黏糊糊的。

镜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的感觉,只是向着面前无穷无尽的黑暗,默默地就不再说话了。

“怎么可能后悔呢。”镜千影笑起来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细缝,眼中的光从缝隙之中透出,亮亮闪闪的,从心的囚笼之中,怪兽松开了被束缚的双手。

从狭小的窗向外张望。

透不过气来也要向外面张望着。

“绝对不可能后悔啊。”

他将颤抖的手捧到嘴前,小心翼翼地将口腔之中的暖气想着手指尖传递过去。

“你为什么怕冷呢?”镜柯似笑非笑,“灵力会改善人的体质,按理说你并不会感觉身体的大幅度失温,”

“——除非灵力消耗过度。”

他将要重新坐回地上的镜千影重新拉起来,没有顾及他脸上的神色。

“要听听我的推理吗?”

“你当是垃圾侦探小说呢?”镜千影反唇相讥,“喝杯咖啡就能推理,睡一觉就能得到女神的启示然后推理成功?还是说你要给我表演‘神奇的椅子’,来一把安乐椅侦探的戏码?”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推理罢了。”镜柯无奈地回答这么回应这个和他不在一个频道的家伙。

“我觉得只要是稍微聪明的人都会这么想吧?”

镜柯忽然双手抱胸围着镜千影走动起来,轨迹拖行出完整的圆。

“你的身体里的那种类似于灵力的东西——实际上是魔气吧?”

“你的语气很断定嘛。”镜千影也没有否认,他只是又将手指尖放进温暖的口腔之中。

“那是因为,”镜柯垂下眼帘,随意地将手搭上高处镜千影的双肩,重重地压了压,使得比起镜柯要高的镜千影只能与他平视。

镜柯伸出一只手到镜千影面前,反手过去,黑雾从手心腾跃而起。

他面孔在黑雾之后逐渐变得不甚清晰,然后慢慢地扭曲起来。

“我也是魔气的操纵者啊。”

镜千影看着那丝不断变化形态的黑雾,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地呆住了。

黑暗变得更加的浓厚了,红线再一次闪烁了一下,此时的红线已经增加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几乎可以说是一面红线织成的蜘蛛网了。

啪!

什么东西断裂开来的巨大声响在两人的耳畔回荡,镜千影没有动,镜柯却是后退两步,捂着心口半跪了下来。

“该死……饕餮这家伙在破坏法则。”

镜柯的眼中闪过红色的光芒,灰的领域已经淡的成为了陪衬,只留下红色刺破表象,将一切击倒在地。

巨大的黑色巨兽咆哮着伸出了爪子,用着撕裂一切的气焰不断咆哮着呐喊着,嘶吼着破坏着,黑色的天空被人用针刺开一丝,露出一缕恰到好处的光明。

然后向下。

笔直向下。

巨大的落雷随着光一起抵达,光线最终抵达了镜柯的面前:

“恐惧吧——颤抖吧——你该是时候付出代价了!!小丑——不要以为有了那臭婆娘的加持就能为所欲为————”

它用着低沉的声音,话语中却是古代的拜瀛语。

“就用你的死亡,来洗刷我的怒火吧。”

身边的镜千影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镜柯一手挡住。

白发的少年半张脸被眼罩挡住,脸上的嘲讽却依旧:

“没人教过你古龙语吗?你这混血的杂种——”

“真是可怜啊,因为不是纯血所以一直被家里人排挤的滋味——不好受吧?”

镜柯毫不畏惧地抬头面向着饕餮,不顾他的气急败坏的咆哮,只是继续开口——

“杂种,你死不了,但也从来没有活着。”

镜柯手中虚握起来,面对着一丝光明,那一丝光明正是饕餮将它力量运输到幻境之中的能量,饕餮见镜柯不再回应他的话语,毫不留情地一爪子拍了下去。

爪子碰到了红色的细线。

巨兽的爪子被鲜红的细线紧紧地包裹,哪怕突破一层细线却还有另一层,层出不穷的细线巨兽牢牢地束缚。

刻入血脉的不止是囚笼,还有着奴隶般的服从。

嚣张而来的家伙在红色的网之中挣扎,只不过越挣扎陷的就越深。

“该死!!!该死的——镜族人,你是镜族人!!!”

它嘶吼咆哮又竭斯底里,它恼怒悲愤又自暴自弃。

“混蛋!血脉囚笼——你用的竟然是血脉囚笼!!可惜这样你绝对杀不死我——”

饕餮桀桀狞笑着。

“是吗?”镜柯说。

刚才饕餮破坏的那个针眼大小的孔洞在天穹之上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蛛丝般的龟裂纹路在那个细小的孔边上扩散开来。

砰!

又是一阵巨大的碎裂声音。

抬眼看去,此地已经不再是黑暗的辖区,光明正在争先恐后地涌入这里,黑暗是虚幻世界的象征,一旦黑暗完全消失,镜柯等人就将回归现实。

天空的尽头,沉着而不失冷冽的声音忽然从高空传来:

“镜柯,汝当接剑。”

以着标准的姿势单膝跪下,旁若无人地滤去了一切嘈杂。

“接剑。”

他伸出双手,天空之中缓缓掉落一把长剑。

通体黑色的朴实长剑。

他接过那把剑握住剑柄,放在身侧。

剑鞘垂落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镜柯一步一步向在网中的饕餮走去。

“你就没有听说过吗?”

“——能够穿过血脉的剑。”

沙哑的声音在风中回荡,他拔剑出鞘,剑鞘被扔在一边。

光线明明暗暗在四处跳着圆舞曲,没有暂停。

黑暗世界已经千疮百孔,然后剑鞘落在地上。

“这是愚者的剑啊。”

“因为愚蠢的牧羊人不会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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