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空空如也的公交车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因为是正午,交通意外地通畅,窗外的建筑和树木飞速的从眼前闪过。

而我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观赏什么风景,只是用手臂撑着脑袋靠在窗子上,一点一点的梳理着所谓的烦心事。

本来想着今天就跟蓝心研把一切的关系都说清楚,可我看到她那柔和与眼泪相结合的矛盾表情时,我的决心又再一次犹如坠入深潭中的石子那般消失不见。

难道,是我变得优柔寡断了吗?尽管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告一段落吧,如果只是和她保持现在这样普通的关系其实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毕竟我对自己有着严格的信条···只被我自己承认的信条,而且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她的暴力手段。

所以,就姑且拿蓝心研当半个朋友吧,至于为什么是半个,那是因为朋友这两个字已经跟青春一样被我写入了“凌子阳的记仇小本”永远拉入了黑名单中,我不会允许它明目张胆的存在,不过稍稍利用一下规则的漏洞也无伤大雅吧,应该?

而且刚才我也答应了茗袖阿姨在学院之中照顾一下她,不过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蓝心研不仅人长得可爱漂亮,性格也温柔和善,在班级之中是绝对受欢迎的存在,以至于已经被列入了校花的评选手册之中,又哪里会需要我的帮助呢?

emmmmmmmmmmm,其实也不能一概否决,或许我对蓝心研唯一的帮助可能就是暴打各种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痴汉流氓小混混,毕竟这种事情我已经做过两次,再来几次估计都能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要不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来毁掉我虚度日常的无聊生活,恐怕我都会以此为商机开发新的赚钱项目了。

不过,这种事情明显还是交给警察比较好,他们才是专业的。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他们每次出场的时间相较于事发现场都会晚上那么一点点(银河系到太阳系的距离)······

大约过了半小时,冰冷的女性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插着口袋慢悠悠的走下了车,用手掌挡住额头上刺眼的阳光,微微皱了皱眉头便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凌子阳···我该说你记性不太好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呢?】

当我走到一片树荫下时,脑海中又回荡起那熟悉的沙哑声,“他”的语气极尽嘲讽,异常刺耳。

“虽然这个问题很无聊,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怎么又窜出来了呢?”

我深深叹了口气之后驻足在树下。

【我出不出现并不重要,但我对你还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失望透顶啊,明明才过了两年而已,你就又堕落成这幅需要人可怜的模样,甚至还像条狗一样去摇尾乞怜的接受外人虚伪的善意呢。】

“适可而止吧,现在你说什么对我都是没有用的。”

我冷静的淡淡回应着,因为“他”存在的原因,我不能让自己的情绪陷入极端,特别是不能暴怒,否则后果连我自己都猜不到。

“而且,我做什么都轮不到你来评判,连我爹都没有管过我你又算的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脑海中的声音爆发出猖狂的尖笑,依旧是那么的刺耳,甚至会让胆小的人感到恐惧,不过只有我能听到而已。

“你笑什么?”

我很了解“他”暴戾的本质,“他”经常会做出神经质的举动,就如同现在这样。

【你自己难道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出现吗?你问我算的了什么······】

【要知道,我也可以算作是你啊!】

听完“他”那近乎用嘶哑声音说出的话后我本就不大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成一个黑点。

有哲人曾经说过,存在即合理,世间万物不管好坏只要存在就证明它必然有被需要的一面。

而“他”的出现,也确实的印证了这个道理,“他”的出现并不是没有原因。

说起来,那时恰恰是因为我的需要,“他”才应运而生,但“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受控制的危险产物,我从未预料到“他”的出现。

“你不是我,永远也不是。”

我的眼神逐渐恢复坚定,迈出步子继续向前走去,不再理会“他”说的任何话,因为“他”只有一个单纯的目的,那就是自由。

而代价···则是我的自由。

【呵呵,又开始抱着自欺欺人的丑陋想法了吗?不过,你今天做的那件事···倒是很有过去的作风呢······】

“他”在发出一阵阵嘲弄的笑声之后便再度在我脑海中消失,而街边偶尔路过的人群则会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言自语的我。

我总不可能去跟那些人一一解释我的身体里有另一个家伙的存在吧,首先这是我绝对不能透露的秘密,其次我也根本犯不着浪费时间去跟任何人解释一切,就算强行解释给别人听也多半会被当做神经病处理吧。

而最关键的是我一点也不会在乎他们怎么看,这是基本的原则。

但是他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应该指的是我用餐叉刺穿耳钉男手掌的事情。

其实这种残忍的手法更像是他的作风,而我则没有任何的不安就直接使用了,或许“他”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他的存在来源于隐藏的本质···我的本质。

用“他”的话来说我和“他”其实没有任何实际的差别,只不过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因为我不承认“他”的存在。

呼,“他”最近出现的真是越来越频繁了呢,让人不自觉的烦心啊······

拿开钥匙打开沉重的房门,回到卧室后直接一个背越躺倒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由得愣愣出神,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

很快两天假期就一溜烟儿的过去,我又再度踏入了这逐渐熟悉的庞大学院之中,走在前往班级的路上,不断地与广场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学生们擦肩而过,形影单只的我则显得十分突出。

又一次在同班同学的无视之下毫无存在感的走了进去,依旧如过去那样,以叶逸风和萧玉霖为核心的圈子正聚在一堆不知在聊些什么,时不时还爆发出不明意义的笑声,实在是令人费解不已。

处在人群中心的叶逸风看见了走进门口的我,用略微复杂的目光像是打招呼一般冲我友好的点了点头。

我稍稍愣在了原地,也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便朝着属于自己的角落位置走去,放下书包抽出凳子坐下我随意的瞟了一眼旁边端坐着的欧阳欣月。

她还是如往常那样如同与俗世隔绝的冰雪精灵一般,在清晨暖暖微光的照耀下静静地阅读着封面为古朴棕灰色一看就是名著的厚厚书本,从窗外偷偷溜进来的风儿轻轻环绕在她那垂至腰间的黑色长发旁边,偶尔带动几根发丝浮动在空气中不断地摇摆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分毫。

只是一瞬间,我的目光不由得放在了欧阳欣月那精致绝伦的白皙侧颜上,尽管她总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淡然神色,可如果能清晰捕捉到这一幕的话仍然不失为美好的画卷。

我注意到她从下颚到雪白脖颈的曲线异常的优美,宛若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的瑕疵,额,好像又学会了什么没有用处的技能呢·······

这样出众的她即使身着和其他人一样由学院统一发放的黑色制服,可身上不断散发的独特气质好像在彰显着自己的不凡。

欧阳欣月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翻过书本的一页,犹如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便在耳边响起。

不知为何,尽管班级有些异常的嘈杂,可只要看着她就会觉得氛围十分静谧从而忽视掉周围的一切。

我不得不承认,无论在容貌还是气质方面,欧阳欣月都是无懈可击的,举手投足都有如贵族,让人自然升起不敢亵渎的心思。

当然一切都得建立在她不开口说话的前提上,并不是因为她的声音不好听,相反她的声音虽然冷淡了些,可跟山中清泉滴答那般空灵悦耳。

而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只有我才清楚她恶劣的性格······

我自认为嘲讽和变相骂人的能力还不算差,可跟她比起来,我还是太年轻了。

或许也有可能是我自身的的槽点太多很容易就被她抓住吧,而她则是太过完美除了胸小之外我几乎找不到什么可以攻击她的点,何况这一条我绝对是不可以说出来的,上次差点眼珠都被她给挖掉了,我实在是不敢再做尝试。

欧阳欣月对异性的目光似乎异常的敏感,偶尔有几个趁着她低头看书的男生偷偷地观察着她,她只需皱着眉头往那个方向淡淡的盯上一眼,就会把他们吓得把头埋在桌子上装死。

还真是没骨气呢,呵······

【如果没事的话请从我身上收回你那双空洞的死鱼眼,我不希望一大早就闻到腐败的气息以至于影响一天的心情。】欧阳欣月轻轻地合上手中的书本,将头转向我用看菜市场咸鱼的目光望着我,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虽然我不知道以她的身份有没有去过菜市场那种混杂的地方······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她只要一开口就会发生这样的情景,我宁愿她永远都不开口说话!

一上来就对我展开这么猛烈的人身攻击,实在是太符合她的性格了,真是恶劣的家伙!

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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