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手是谁无所谓，我会从巴洛德嘴里问出那个女人的下落，然后把她也一并宰了！”希加冷冷地说道。
诺雅用手指戳戳索罗的胳膊，用心灵感应传话：“喂我说，那个女人该不是和你一样，是哪个山头跑过来的魔鬼吧？”
“不赖啊，你居然能考虑到这个可能性。”索罗瞥了她一眼，也用心声回应，“不过很遗憾，这个恐怕不大可能。”
诚然，如果说那个巴洛德是和某个强大的魔鬼签订了契约，那么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但索罗马上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假设协助巴洛德谋杀了希加父亲的那个神秘女人是个女魔鬼的话，那么要在力量上压制一个现世的神选者，那家伙必然是一个公爵级别以上的大魔鬼。
一般会跑到现世跑业务的中低阶魔鬼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而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大魔鬼基本上不会特意到现世做这种苦差——闲得蛋疼的他除外。
更重要的是，他确信自己掌控着所有公爵以上的大魔鬼的动向。
地狱的住民大部分是魔鬼和堕天使，基本上没有一个善茬。
索罗很清楚自己底下的十二位地狱君王中，至少有一半曾考虑过把他从地狱的至高王座上揪下来取而代之，同时他们自己底下的地狱公爵们也无时无刻不在在觊觎他们的位置。
要管理这么一批恶人，没有点警惕心是绝对不行的。
因此索罗虽然表现得十分闲散，却在暗地里牢牢地把控着每个阶层的状况，他很确定没有哪个大魔鬼能瞒过他私自跑到现世来兴风作浪——更何况这种事情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一个魔鬼帮助自己的契约者执行这种程度的阴谋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倒不如说，这事如果真是某个魔鬼干的，索罗还会赞赏那家伙的办事水准。
“虽然我也不太想泼你的凉水……但从目前看来，你的复仇似乎进行得不太顺利啊。”索罗对希加说道。
“是啊。”希加有些丧气地垂下目光，“我的母亲勉强将真相传达给了我们，但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巴洛德都死光了。凭我和我舅舅的一面之词，并不足以指认他的罪行。巴洛德早就在暗中网罗了一批党羽，父亲一死他便篡夺了龙斧氏族的权力。他还声称是精灵的神选者埋伏暗杀了我父亲，煽动各个部族一起向精灵宣战。”
“就没有人怀疑过那个坏蛋吗？”诺雅愤愤不平地说道。
“不是没有人怀疑他，而是没有人能反抗他。”希加摇了摇头，“在那个神秘女人的暗中帮助下，他强硬地清洗了那些胆敢质疑他们的人，我也遭遇了不止一次暗杀，连自己的部族都回不去……最重要的是，他还成功通过了欧萨罗的试炼，获得了欧萨罗的印记。在以力量为尊的兽人部族里，神选者几乎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借此他不仅顺利掌控了龙斧氏族，还拉拢了黑爪氏族作为附庸，然后对那些相对弱小的部族施压，不参与对赛尔蒂亚的讨伐就吞并他们。”
“这种渣滓都能通过试炼，你们的神难道瞎了吗？”诺雅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话出来在场的兽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希加干咳一声：“巴洛德是个卑鄙小人不假，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本事。在同一辈的战士中，他的实力仅次于我父亲。他依规矩成功通过了试炼，得到印记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为了和他抗衡，你也去参加了试炼？”索罗指指希加胸口的印记。
“是的，欧萨罗的试炼是这样的，欧萨罗先在巨兽之野选出两头巨兽，然后赋予它们战神的印记。这两头获得神力的巨兽会成长得远比同类巨大，一跃变成巨兽之野中最强大最危险的生物。它们在巨兽之野游荡，吼声能传到每个兽人部族。任何一个兽人在试炼期间独自猎杀其中一头巨兽，便能获得欧萨罗的印记。巴洛德通过试炼以后，我意识到如果让他成功成为神选者，我就再无可能找到报仇的机会。所以我委托我舅舅为我举行了仪式，然后独自猎杀了另一头巨兽。”
“既然有两个人获得了印记，那神选者要怎么定？”诺雅疑惑地皱眉。
“靠决斗。”希加沉声回答，“如果有两个人通过了试炼，那么最后就得靠决斗来决定谁是神选者。”
“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成了他的头号眼中钉？”索罗笑道。
“可以这么说。”希加点头承认，“巴洛德距离掌控所有兽人部族只差一步了，他已经掌控了最强大的龙斧氏族，只要顺利成为神选者，就真的再没人能动摇他的地位。而他这个计划现在唯一的变数便是我，有我在，他便没法获得神力加持。倘若最后成为神选者的是我，他的话语权就会动摇，所有对他不满的部族都可能会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