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一走了之,再无仙容妙音可以流连,亵渎帝师的怒火便全部投射向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少年,连同桌的花解语几人也是同仇敌忾。

裘鹿抬了抬手,沉声说道:“对不起了,宣城爷爷,麻烦近卫立刻请这位出言不逊的先生出去,一切后果由我裘家承担?”

“这......”

罗邦和张小三手足无措,宁筱环也是小脸苍白,尹天正表情阴沉,一时间尴尬极了,更是厌恶这愚蠢的废物。

麻烦既然惹到这里,夜摩天就再不能装聋作哑,貌不惊人的中年人突然站了起来,吓了所有宾客一跳。

这不就使唤一声的事,还需要劳烦曲亦靖亲自出手?

裘鹿也呆了呆,还以为是天主也被这无赖小子激怒。

只有叶染知道把守朝夕楼的近卫没有一个会效命,而夜摩天真正要赶的人则是他,傻徒弟明知故犯就是不能和和气气的重逢偏要气她一气,只好眼不见为净......

琉璃宣城颤颤巍巍摸了一把胡子,想笑又不敢笑。

在别人地盘闹事?

不不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朝十三郡全是支天炎忱的地盘!

你承担?

拿什么承担?

还说你马呢宝贝,很抱歉的告诉你,过了今晚你人就没了,不光你没了,你家也没了,上百年基业什么都没了!

琉璃宣城已经在为又一个折损在小暴君手上的青年才俊感到惋惜,而曲亦靖右手却摸在腰间,那是他软剑雪藏位置。

老师绝不会在王上面前无缘无故拔剑。

朱颜俏脸冷峻第一个反应过来,踏前一步护住了少国主,其他人则还沉浸在争风吃醋的闹剧之中。

事实上,门外根本没有青泽近卫在守候,朝夕楼周围安静得一塌糊涂,连小厮和侍女都不见了,只剩下三楼盛大筵席上的宾客。

花园外漂浮着紫色迷雾,场面十分诡异。

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不代表支天炎忱也没有意识到,外面隐藏着许多阴晦气息,已将阁楼重重包围。

对方目标尚且不明,可能是夜摩天,可能是琉璃宣城,所以才有意先把小老婆调戏回后台。

因为,一会这里可能会非常乱.....

支天炎忱的注意力一直就没放在裘鹿身上,夜摩天同样也没有,他冷眸凝视着窗外,惊人气势从身上不断涌现,迫得众多来客喘不过气。

“鬼鬼祟祟藏头露尾,出来!”

曲亦靖厉喝震荡,传遍朝夕楼,其他各族长者也都意识到不对劲,纷纷起身警戒四周。

竟敢有贼子胆敢当着天主的面侵袭青泽城!?

裘鹿微微皱眉,也握紧腰间挂刀再不关心那目中无人的少年,第一时间便想冲向后台保护叶姑娘周全。

嗖!嗖!嗖!

数十道黑影破窗而入,从楼顶和门外飞跃下来,一个个鬼气森森身披黑袍,寒光利刃杀气腾腾。

“魔教妖人!?”

一位富商惊呼一声,刚想往外跑就被一根透骨钉刺了个穿心凉!

出云一行也是色变,没想到还未召集云州修士就先被盯上,当即拔剑呼啸保护着周围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琉璃宣城并没有放什么狠话装模作样,由那沉默寡言的精壮汉子推着机关轮椅直往后逃窜,当起了缩头乌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时候不管怎样先救个驾准没错!

没想到破风撕裂之声从身后突兀传来,夜摩天腰间软剑抽离,止戈剑舞融汇千般虚幻重影,天灵境修为的脉轮刹那间倾泻直下,却被一根花纹独特的古朴长棍挡住。

灵动与坚韧两种风格的武技激烈碰撞,掀翻了桌椅,震烂了地板,无骨灵蛇与坚硬杖棍交击了无数次。

那寸步不离老爷子的壮实汉子也是目光阴森,浑身浮现出昏黄色泽的明王不动罡风,原来是万象寺俗家弟子。

他手中长棍裹挟着厚重灵气,如临大敌,像是完全不认识曲亦靖,俨然一副未想到入侵者中还有这等高手的样子。

最是倚仗的贤婿突然倒戈,吓得琉璃宣城惊怒交加,怒斥道:“你做什么!?”

夜摩天剑尖震颤,如毒蛇吐信,身法却如优雅舞步,止戈剑舞在他手中的刁钻狠毒远远凌驾朱颜。

他淡淡说道:“你敢犯我郡下就应该有死无全尸的心理准备。”

琉璃宣城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间最强两位轮武者瞬间自相残杀斗成一团,灵浪激荡互不相让,便代表朝夕楼完全沦陷。

周遭尖叫厮杀不断,被青衣和朱颜护在桌前的支天炎忱却淡定异常,不紧不慢的举杯喝了一口蜜酒。

要说夜摩天叛朝入魔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那他到底是有多巧才会在这时候瞎了,把老丈人当做入侵者追着砍?

“难道酒菜里下毒了?”

不对。

少年摇摇头,嗅了嗅异样空气,注意到了这群修为不弱的妖孽破窗而入同时,一股妖异紫烟疯狂涌入,已然弥漫四周。

“臭小子闪开!”

宁筱环大叫一声,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幻象,情急之下橙黄灵剑与赤红小剑一同触手,灵剑锋芒同时向挥向青衣。

金发碧眼的俏丫鬟也是面露不屑,连云水袖平地飞旋卷起剑势导向一旁罗邦,原来他与尹天正已经缠斗在了一起,逐渐呈现出弱势。

支天炎忱眨眨眼睛,就这么一小会功夫,竟惊讶发现朱颜和青衣都和假想敌难舍难分,和夜摩天一样全然分不清自己人。

真正的魔教妖人则在大杀四方,肆意屠戮着互相敌对的场间宾客。

“.......什么鬼?”

少年耳朵微动,依稀聆听到一阵杳杳笛音,仿佛暗含扰人心智的奇异魔力在操纵局势,将数位高手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迷雾魔音邪乎得很,似乎修越是高深,越容易执迷不悟神志狂乱,琉璃宣城和抱头鼠窜的普通人则完全不受干扰。

“有意思,如今摄魂旗竟然还有这般卓绝人物......”

另一边后台妆房大门紧闭,乐师舞女瑟缩一团,脸色煞白不明所以。

叶染听见外头呼喊莫名有些忧心那坏小子,却强自镇定机警的没有任何多余动作,选择无条件相信门口蹲着的那个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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