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闹的哪一出?小奶娃子变成大黑牛了?可真是丑到我了呢……”塔丽娜已经丧失了所有有关程曦瑶的记忆,但在她的猜测中,程曦瑶应该是一个美少女,否则卓月也不会这样一直找她。谁知道横空出世一个人形母牛,实在是太败坏她的兴致了。

“阿月,你的口味真重。”临到危险关头,塔丽娜还不忘调戏一下卓月,又把他闹了一个大红脸。

“别闹!”卓月知道程曦瑶已经被赛璐璐给控制、成了她的魔兵,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激动,但是被塔丽娜这么一调侃,差点一秒破功。

“两位还真是悠闲呢。”上空出现了赛璐璐和她的坐骑,“看来我好像失算了,高估了你们的感性程度,还以为看到伙伴魔化会让你们崩溃呢。原来你们这么淡定啊……”

赛璐璐挥了挥手,程曦瑶身上的戾气又加重了几分,朝对面的卓月攻了过去。

“果然光摆个空架子可不行,一定要让你们自相残杀才够刺激。”赛璐璐的脸上浮现出愉悦的微笑,目光紧盯着下方的战局,显然对卓月下一步的应对措施非常期待。

魔化之后的程曦瑶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过来,把脚下的地面都烧得陷了下去。

卓月和塔丽娜一人一边躲进树丛,然后同时放出绳子,分别拉住程曦瑶的一条腿,阻止她移动。

但是程曦瑶手上放出闪电,把两边的树丛全部烧着了。

“违抗公主命令者,杀无赦!”程曦瑶如同机械般宣告,手上显现出漆黑的长枪,朝面前遮挡物被全部烧光的卓月刺去。

“这把魔枪是……”塔丽娜本来是帮他,但在看到魔枪的一瞬间表情忽的扭曲起来。

某些片段在脑海中若隐若现,让她觉得记忆有些错乱,行动也受到了一些限制。

她隐约记得那是自己的东西,所以对程曦瑶也会持有它觉得不可思议。

“别想太多,女神。”赛璐璐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发出了嘲笑,“类似的武器魔界到处都是,并不是只有你才持有魔枪,而且你的能力不够,最好还是不要硬来比较好,否则这个傻小子就被你给拖累了。”

赛璐璐的意思是叫塔丽娜不要使用“天穹”,但这样做的目的却有点耐人寻味。因为照理来说,卓月这一方越是出乱子就应该对她越有利,她是不应该反过来给对方忠告的。

“你有什么阴谋?”留意到卓月已经渐渐占了上风,塔丽娜开始放心和赛璐璐谈话。

“我没什么阴谋,就是想看好戏而已。毕竟父王派给我的任务就是镇守魔界,而你们正好找上门来了,所以我想看你们受挫,打压一下你们的锐气。”

“只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想杀了我们呢……”塔丽娜眯起眼睛,企图看穿她的心思。

“不会,我只想教训一下闯进家里的强盗而已,只要你们答应以后不再参与神魔之间的斗争,我可以当场放了程曦瑶,并且帮你们回人界。”赛璐璐之前一直都是以一种戏谑的口吻在说话,但这次不同,她的口气非常严肃,就连对她抱有强烈怀疑的塔丽娜都有点动心了。

不过很可惜,动心归动心,按照她的意思做是不可能的。

“不参与斗争……就算我们愿意承诺,你也不可能轻易相信吧?”塔丽娜看向卓月的方向,发现程曦瑶已经倒在地上无法站立,而且意识也逐渐开始恢复。

“光承诺当然不够,我还需要一些保证。”赛璐璐有些俏皮地撅了撅嘴,“要不让我住到你们家,然后天天看着你们怎么样?”

“什么?!”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赛璐璐的确说了要住到卓月家,并且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从相遇以来,赛璐璐就在不断地害人、并且给他们制造麻烦,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和睡在炸弹旁边有什么区别?

“这是不可能的。”

“没什么好不可能的。”赛璐璐看向塔丽娜的眼神充满了深意,“你失去了记忆,那我就帮你好好复习一下你和卓月相遇的过程。你先是看上了卓月的前世,然后因为错过了他心怀不忿,从他这辈子出生开始就一直监视他。然后终于在他升上高二的时候,你打着执行公务的名号去接近他,并且逼着他娶你,还威胁说要让他破产。你干了这么多破事都能被他接受,相比之下我做的又算什么?”

“……”塔丽娜嘴角抽搐着,第一次发现过去的自己居然这么离谱。

“怎么样,羞愧了吧?”赛璐璐拍了拍黑豹的头,示意它降低一点高度,让她和塔丽娜可以更近一点说话,“真是没皮没脸到了极致,叫人刮目相看啊!”

“说到这点,你不也一样吗?”在卓月的感化下,程曦瑶恢复了神志,浑身脱力地坐倒在地上,“你明明可以直接把我解决掉,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把我当成诱饵来利用?”

“所以没杀你还是我的错咯?”赛璐璐装模作样地摇头,“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程曦瑶恶狠狠地盯着她,指甲用力得嵌进了皮肉里,渗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周围的一片泥土。

为了防止她再继续伤害自己,卓月不得不抓住她的手,而赛璐璐则直接用了个魔法、让她昏睡了过去。

“程曦瑶!”卓月连忙抱住她瘫软下来的身体,并且查探她的呼吸。

还好,呼吸很匀称,只是睡着了而已……

“倔脾气的人类真是讨厌,当初为了消磨她的意志,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呢……”赛璐璐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趁这个机会继续下手,而且好像也没有后招的样子。

……

好像有谁把天给聊死了。

所有人大脑都一片空白,无人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不过怔愣了片刻,卓月总算想起来艾伦兄妹的去向,并且准备去营救他们。

但这个时候,赛璐璐就行动了,她从空中往下投了一块盾牌,然后那块盾牌在二人面前无限放大,直到变成一堵厚实的墙。

“小王子和小公主是不会有危险的,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和他们亲爱的母后一家团圆了。”赛璐璐说的话印证了卓月之前的猜想。

卓月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也许赛璐璐现在是真的对他们没有敌意,而且也没有故意欺骗他们,所以不妨趁这个机会再多问她一些事。

“赛璐璐,精灵王后到底是什么身份?看上去好像在你们这里地位不低啊……”

“详细的我不能说,不过她不是内勒那种没用的家伙,不能随便舍弃。”

赛璐璐的话等于没说,不过也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如果艾伦和索娅留在这里的话,多半也会凭借他们母后在这儿的地位得到优厚的待遇,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和他们见上一面。”在面对卓月的时候,赛璐璐总是格外的心软,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请求,一般都会选择满足。

“那就拜托了。”

卓月抱起程曦瑶,和塔丽娜一起沿着赛璐璐的指引前行。

在行进的路上,尽管塔丽娜几次想提出质疑,但看到卓月的表情后都选择缄口不言。

卓月信任着此刻的赛璐璐,所以她也可以试着去相信,因为卓月就是她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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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赛璐璐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一座庄严的宫殿,见到了如人偶一般面无表情的艾伦兄妹。

他们一人一边,被困在雕刻着精细图案的椅子上,瞳孔失去了高光。

“艾伦?索娅?”卓月试着叫了一下他们的名字,结果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没用的。”赛璐璐制止了卓月的行为,“他们已经被洗脑了,现在根本记不起任何有关于你的事。”

“那他们父王呢?”

“也不记得了。”

艾伦对卓月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见到赛璐璐却眼前一亮,唤了一声:“阿姨。”

阿姨?

这个称谓太过引人遐想了……

“王后是你的姐妹?”

“对,他们的母后是我的亲姐姐,但因为比我大很多,而且又很早就被父王送去了精灵界,所以很少有魔知道她的存在。”赛璐璐俯下身体亲吻艾伦和索娅的额头,对待他们就像真正的亲人一样,“知道吗?就算那时候你不那么做,我也不会伤害索娅的。”

“那你为什么那时候不说明他们的身份呢?”听赛璐璐谈到索娅的伤势,卓月感受到些许内疚,但更多的则是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更理解到赛璐璐行事风格的不可捉摸。

“要不是那样,你们怎么会继续前进,然后遇见程曦瑶呢?”赛璐璐坏笑起来。

“呵呵。”

见证了艾伦和索娅的平安无事后,卓月又是开心又是纠结,开心的是他们不会真的遭遇危险,但同时也因此而产生对另一对兄妹的担心。

照这个形式,精灵王不但失去了他的妻子,而且还失去了他的儿女。王也是血肉之躯,不能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那他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偏见呢?

如果他因此而迁怒于自己,那么基于连带责任,首先遭殃的一定是收留自己的哈特和沙木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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