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公司的时候,他居然有种学生时代提前放学的感觉,说不出的轻松。如果吝啬的老板肯多给钱的话,大概他也不会如此讨厌加班。
什么时候和人偶的主人见一面呢?
虽然以他的生活节奏,只要牺牲些精力,总能挤出点时间——反正还个东西也要不了多久,但胡映还是希望多“借”人偶一段时间。
可是总感觉有些愧疚,用着人家的东西做视频赚钱……虽然王先生也没说什么,不过这种行为总归是不太好。
想到这里,胡映打开了X站。
昨晚他把直播录像剪辑下来发到X站上了,他想看看视频播放量怎么样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被吓一跳。
视频的播放量居然已经突破了一百五十万,竟然直接压过了鬼畜区的大佬,人气排行全站第一!
……这还是在今早6点钟过审的。
胡映以前投稿的播放量最高的视频,用了几个月才慢腾腾的涨到一百万。而这人偶居然只用了十几个小时就破了胡映的记录,让他惊喜交加。
本来想要删掉视频的,可胡映又犹豫了。他下意识地想要给自己找个理由:这是极好的推销不是吗?他赚到了播放量,而王先生得到了推销,接下来只要商品上市,绝对会吸引大量顾客。
出乎预料的,这个理由有力的说服了他。
只要有庞大的粉丝群体支撑,再贵的奢侈品总会有人一掷千金。王先生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他呢?
(难怪打电话的时候,王裕态度那么好,原来如此。)
说服自己后,胡映突然来了干劲。
(既然这样,今晚就再来一场直播吧,同时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粉丝们,至于如何把他们变成王先生未来的顾客,就要看他的手段了。)
胡映已经抱着交好的心态为王先生打了广告。如果能获得一只人偶作为报酬就再好不过了……只是想想而已。
既然打算再次直播,那么给人偶穿他那不合身的衣服显然不合适。于是,胡映在深夜服装城站下了车,按照人偶的身高尺寸,买了一套符合那个年纪的小女孩所穿的衣服,包括鞋子和内衣。
本来胡映还想还想多买一套的,顺便再买点饰品,可看了看微信的余额,顿时冷静了下来。
为了今后开支前的日子不吃土,他要控制消费。虽然最近有很多商机,但那些只是外快,胡映还是要以固定工资来定自己的生活标准。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车流不息。胡映从繁华都市回到了僻静的小区。
晚九点十五,胡映到家。
踩亮楼道内的照明灯,踏着熟悉的阶梯,胡映转着钥匙,手里的包装袋沉甸甸的,分外有实感。
刚把钥匙插.进锁孔,胡映突然注意到门上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一幅黑白的画。画中黑色部分好像是用炭涂上去的,但并没有炭粉,显然黑色部分和纸是一体的。
画中【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正拉开门往里走,门上的牌号和胡映家的一模一样。】
整幅画的格调阴暗压抑,意味不明,还有些瘆人。胡映看了一会后感觉毛毛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谁这么无聊,把这么吓人的画贴在我门上……吓我一跳。)
随手把纸条揉成一团扔掉,胡映用钥匙开了门,进了客厅。
按下客厅的开关后,灯光驱散黑暗,漆黑的室内变得明亮起来。
人偶安静地躺着,似乎正等待着主人的归来。柔和的灯光让它那精致的脸蛋也变得柔和起来。
胡映洗了把脸,最后又仔细洗了洗手,确保指甲缝也是干净的,才敢触碰人偶——因为人偶的皮肤很白,他总有种“碰一下就会脏”的错觉。
胡映从包装袋拿出了他买的衣服——吊带背心和短裤。吊带背心前襟波浪式的雪纺具有较好的发散效果,掩盖了作为平板的单调,让人把注意力转移到肩颈处诱人的锁骨。
至于短裤则完全是为了凸显双腿。在胡映看来,如果女性的腿长的话,那么就一定要露出来,不然实在太可惜了。虽然由于身高所限制,人偶的腿并不长,但比例确是相当完美。
虽然对娃娃的服装有过一番研究,但胡映也不是很了解现实女性如何穿戴,不过至少给人偶的搭配很合理,很适合……不,应该说非常适合。
给它换完衣服后,胡映呆愣许久。
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心头不禁涌现出养女儿的错觉,明明自己只是个没颜没钱的单身狗……
胡映再次感受到了这个人偶的神奇魔力,它的设计者绝对是个天才,胡映已为它的魅力所拜服。简直是到了一个极点,难以想象,如果它是一个真人的话会怎样。
满足地叹了口气,胡映起身,边脱下外衣,边走向摄像机所在的卧室。他准备与粉丝们分享他此时的心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纸从他的衣服上掉了下来。
纸上是黑白的画,画中【一个人在用钥匙开门,那个人脚边还停着一个小纸团。】
胡映认出了画中的人是他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画里的人不是我吗?我怎么进了这副画里?为什么我的衣服上贴着这幅画?
!!!
胡映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刚给人偶换完装后的幸福感立即被惊恐所占据。
如果第一次门上贴着纸说明是有人恶作剧,而第二次他的衣服上贴着纸则意味着那个恶作剧的人曾悄悄来到他的背后,把纸贴了上去。
那么问题来了:这第二张纸是在外面贴的,还是……在屋里贴的?
按照时间顺序,在胡映踏进家门之前,已经有一个陌生人进去了?那这个陌生人是否就藏在家里的什么地方?
胡映也看过不少恐怖片,此时各种恐怖情节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疑神疑鬼地环视周围,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物。
他快步走到门边,敲亮走廊的灯,透过猫眼瞧了一阵。
楼道什么也没有。
胡映打开门,低头寻觅,很快发现了刚才扔掉的纸团,他捡起纸团后,仿佛怕有人进来般重重地关上了门。
在客厅,胡映把桌子上的杂物扒拉到一边,清理出一块空地,然后把第一张纸铺展开。
胡映就这样站在客厅桌子前,低头看着桌上的两张纸。
第一张纸变得皱巴巴的,不过不影响观看上面的内容。纸上画着个看不清脸的人,那个人进了胡映家。
仔细看的话,画中人的头上写着两个很小的字:肖哲。若不是胡映看得仔细,他都不会注意到。
“肖…哲?”
胡映回忆自己是否认识这个人,结果并没有什么印象。
果然,是恶作剧吧?好可怕的画,居然有如此之强的心里暗示,胡映觉得一定是公司的同事在开他的玩笑,知道他住哪又能频繁与他接触的只有他们了,可为何同事要在他家门上贴上这样诡异的画?
仅用黑白两种颜色就能把事物勾勒得栩栩如生,这可不像是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的。
胡映有点口渴,他去厨房喝了点水,顺便安抚一下情绪。
(别害怕,别害怕,都是自己吓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能这么胆小?)
过了一会,胡映好多了。
他回到客厅,把人偶抱到了卧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人偶比昨天沉了一点点。
总之,继续直播吧,趁着这么高的人气,他把人偶靠在支架上,调试摄像头。等他调好后,冷不丁的,他突然发现电脑桌上出现了一张纸。
刚才电脑桌上有纸吗?
胡映凑了过去,心砰砰地跳着。
纸上仍然是一幅黑白画,画中,【一个男人正站在客厅桌子前,低头看着桌上的两张纸。】
看着这张画,胡映的双腿突然没了力气。
绝对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
另一边,夜鹰透过窃听装置一直在监听胡映。
根据线人反应,胡映的公司今天八点就下班了,按照正常速度,胡映八点半就能到家,最迟也不会晚于九点,但直到九点十五他才回家。
根据GPS显示,这期间的四十五分钟,胡映在市区停留了一阵子。似乎在买东西,也有可能在和什么人对接。
胡映回家后,行动也有些怪异。
他似乎开了门,却又立刻关上,像是放了什么人进来。
胡映家里除了他自己,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