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就是说，要叫我背叛时零吗？”

“无所谓。就算没有你，我们抓到他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还不明白吗？我现在是在给你一个为我们立功的机会。”

“你们……”

卓月的态度仍然略显迟疑。毫无疑问，他的第一反应仍然还是考虑自己，只是，不知为何，他竟迟迟不能做出决定来。

“究竟是为了别人死去，还是为了自己而活，选择权已经交在了你的手里。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绫夜对卓月的表现抱持着不屑的态度。见卓月依旧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她便冷哼一声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那个，我想问一下……”

“什么？”绫夜没有回头，脱口而出的同时还是沿着台阶向上前进。

“如果……时零被抓回去的话，究竟会怎么样？”

此时，一直向上前进的绫夜突然停住了脚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冷淡而不屑的态度愈发加深了。

“你就是在担心这个？”

“不，我……”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隐瞒了。——会死，就这样。”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此时就好像钉子一样敲在了卓月的心脏上。

“为……为什么？为什么时音一定要这么执着致他于死地？这种事情不是很奇怪吗？而且，我想不到任何有必要这么做的理由。而你们都在协助这样荒诞无稽的事情……”

“所以说，和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根本无法交流。”

绫夜特意强调了“什么都不懂”几个字，用力地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而且，他死了不是更好吗？这样以来即便你背叛了他，他也没有机会向你复仇，你可以安心度过你余下的人生。”

“这种事情不对吧！”

卓月突然上前，双手摁在了绫夜的肩膀上，不但将她吓了一跳，也让卓月自己着实吃了一惊。但他没有任何要退缩的意思，紧接着继续追问下去：

“如果你认为我什么都不懂的话，至少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什么理由，要让时零非死不可！而且是死在自己亲妹妹的手上！”

“……。”绫夜举起手臂，拍掉了卓月冲动之下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仿佛没有任何情感般地转身离去。

“喂！告诉我啊！”

在沉寂而又闷热的回廊当中，卓月的声音在其中不断回响。仿佛能震撼人心。

终究，在绫夜的军靴在台阶上又发出了几声清脆的撞击后，她再次开口了：

“……你知道在这里所做的是什么研究吗？”

卓月摇了摇头。而绫夜神情冷漠地继续说下去：

“在这片土地上所提取的物质当中，有一种叫做【古龙病毒】的产物。当它进入到人体当中，而人类成功在该病毒的侵袭之中存活下来，就会产生令自身魔法能量大幅增高的情况。这就是【龙之力】。陆龙师团与我们进行着同样的研究，并且他们已经找到了古龙病毒的耐受者，虽然只有一人。那个人就是优雅暴君的驾驶员，也就是你的弟弟卓天。”

“……这和我们所提到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卓月并不喜欢别人提到卓天的话题。不知道是处于对弟弟才能的嫉妒心理，或是自卑感，也可能两者兼有吧。

“对一场战争来说，像这样强大的战士，仅仅只有一个是不足够的。为此我们需要大量生产出古龙病毒的耐受者。发起这个提案的，就是时零哥的父亲‘杰洛’。是他提出了部分人身上有特异的基因片段，从而可以对病毒产生耐受力。为了研究这一部分基因片段的组成，以及生产出更多可以运用【龙之力】的战士，从而诞生了复制人这个项目。”

“……。”

卓月知道，这次他已经抓到了真相。并且，可能是最糟糕，最恶的真相。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了第一位对古龙病毒耐受的人，就是时零哥。在他的同意下，我们对他进行了克隆，而克隆体则是完美地继承了耐受力。并且，每个克隆体都完美地获得了【龙之力】。至于现在？我们只是想回收实验数据而已。对于逃出笼子的小白鼠，你也肯定会把它抓回来吧？”

卓月的背上泛起了一阵恶寒，几乎要冻彻他的脊柱。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所遇到的时零，对你们而言只不过是个用DNA复制出来的实验用小白鼠，那么，专程让时音杀了他的目的何在？”

对于卓月的质问，绫夜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哈。她只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而已。反正研究过后的小白鼠都要处死，随她去吧。”

“你们究竟把人类当作什么了！”

卓月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冲上前去用力拽住了绫夜的衣领咆哮起来。随着一声脆响，之前的红色注射器从绫夜的衣袋中滑落出来，摔落在地上断为两截。其中的红色液体在台阶上冒着蒸汽静静地流淌。

绫夜的神情冷淡而平静：

“在你看来什么是人类？有生命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你就认为人类是特别的？在医学研究中每天有成千上万的小白鼠在实验中死去，同样是实验品，为什么你会觉得人类就不行？”

“不要相提并论！这……根本就不是一种概念……！”

“你太碍事了。从各种方面上来讲。又或者说你是个同性恋者？我承认时零哥的复制品和原版几乎相同，他也蛮招女孩子喜欢的。不过我也建议你收敛一下自己。”

她讲话也真的是相当毒。

“……。”

“只要能让你们拿到实验数据就行了吧，我知道了。我来协助你们抓到他。相应的，我需要一些东西，希望你们能为我准备。这件事结束之后，希望你们能放过我。”

卓月抬起了眼睛，目光中透着一种似乎下定了决心的坚定气势。

“终究来说，你还是个聪明人。这么快就能明事理的人并不多见。”

绫夜的表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只见她双手叉腰，一脸从容不迫的模样，在台阶的上方仿佛居高临下般对卓月问道：

“说吧，你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