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虽然老师从来都没有明说，但是我隐隐约约能够猜到鬼人在魔王军中的地位可能并不高，说得露骨一点，鬼人大概就是魔王用来对付人类的棋子，让人类来对付人类。
所以，老师很可能是想要提升鬼人在魔王军中的地位，以前应该也或多或少找过几个弟子，要不然的话他不应该能够如此熟练地教我才对。
至于我的师兄师姐到底去哪了我就不清楚了，或许加入了魔王军，又或者已经被勇者宰了也说不定。
不过啊，我真的是不得不说，如果老师希望我能够提高鬼人地位的话，那还真的是瞎了眼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老师他会不会也有后悔的情绪产生，后悔，成为了鬼人？
“做饭吧。”
想这么多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不管怎么样至少我现在仍然是老师的弟子，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今天的晚饭，我依旧在老师的食物中掺和了草药，老师也一如既往的吃得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今天吃完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怪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老师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有一种尽管心中怀着事情，但是却在尽力掩饰自己的做作感觉。
真是的，师徒之间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嘛？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告诉我不就行了，明明只有坦诚相见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老师难道活了这么久却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小赛，跟我来。”
“啊啊，这么快啊？好歹等我吃完饭嘛！”
老师在吃完饭之后如此喊我，我则是有点不乐意，好坏让我吃完饭嘛！
“是这样嘛？那就等你吃完吧。”
老师沉默一会后说道，然后就站在一旁不再言语，而是垂下脑袋静静地看着我。
周围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老师的注视让我哪怕是吃饭也不能够好好吃了，只能够胡乱扒拉了几下糙米饭，然后大口吃了一片糖渍肉片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好了。”
老师听见我说话之后点了点头，装作平静地说了一句“那就来吧”，然后扭头就走。
我觉得老师现在的表现简直是糟糕透了，那种明明想要说话但是却憋在心中一言不发，甚至尽力掩饰自己的异样的举动简直让我感到难受。
“老师，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是错觉吗？”
心中抱有疑惑，我问道。
“错觉，抱歉啊小赛。”老师说道，“这大概不是你的错觉，有的时候我真的非常佩服你，你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盖的。”
“啊哈哈？有吗？”我抓抓头发说道，“那或许是因为我被人排斥惯了吧？”
是的，被人排斥惯了。无论是前世也好现世也罢，我永远都是那个被人排斥的家伙。时间久了也自动能够观察别人的脸色，这种技能与其说是心细倒不如是说自己纤细的神经已经敏感到极致，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是吗？被人排斥惯了，果然啊。”老师笑了笑，然后低声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呢？自己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要窥探别人的内心，看看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不是在对方的接受范围之内。”
果然，鬼人的地位，从老师的这幅模样来说……
“难不成鬼人的地位在魔王军当中很糟糕吗？”
“这个啊，我无法骗你呢，鬼人在魔王军中的地位的确不高，哪怕我们也只是「那三十六人」而已，但是，却远远达不到糟糕的地步。”
“那老师你？”
“我？我只是一个例外，一个「不合群」而产生的例外而已。”
难不成……原来如此。
所以说，老师你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呢？
似乎是理解了我眼神所想要传达的意思，老师似乎认真地想了想，“也对，现在告诉你你或许还有选择的时间，不过，只有一个晚上。到时候，你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不是很能够明白老师的意思，所以就歪着脑袋盯着他，想要听他进一步的解释。
“我就告诉你吧，在今天上午，魔王军传来了讯息，魔王大人，想要继续推进战线，而我们将作为最先展开作战的人，也就是「先遣部队」。”
“什……”我顿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仿佛有一道炸雷忽的在我脑中响起。
“虽然很想亲眼看你成为白银中最强大的存在，甚至隐隐触摸到黄金的门槛，但是看来现在却已经没有时间了啊。真是的，这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吧？”老师笑着说道，但是我却完全没有心情去笑。
“等、等一下！那岂不就是在说……”
“嗯，没错。”老师点了点头，“我们，需要将山下的那个村庄，屠杀掉。”
“这……”
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虽然我知道这一切是肯定会到来的，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到来地竟然如此之快，快到我无法想象。果然，区区一半的大陆，是根本没有办法满足魔王的野心的。
“你从成为我弟子的那一刻就在纠结吧？现在也过了那么长时间了，所以，你有结果了吗？”老师看着我，说，“预计最快那些家伙在明天中午就能到了，所以你需要在明天早上就做出决定，你到底想要，那一边！”
“……”
这算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啊？如果有人能够替我选择的话就把答案告诉我啊！！
“居然将这个问题抛给我，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老师，难不成，无论我做什么选择都能够接受吗？”
“嗯，可以接受啊。”
“！”
“你的附身符不是碎了吗？那就代表我的「心理暗示」已经失效了，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能够接受，毫不犹豫地。”
“是吗？”我苦笑，“果然那天我心境的变化就是老师你搞的鬼啊。”
这可真的是，太糟糕的情况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