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嘛~姑娘何出此言啊。小生可未曾说过那种,看不起风尘女子的言论啊。再者说,姑娘姐妹所居的虫二楼,乃是这平安京中最为繁华的莺花去处。是这平安京中,无数贵族子弟向往的风雅之地。京中贵子多以结交虫二楼歌女舞伎伟荣,与那游郭勾栏的其他腌臜去所,有着云泥之别。如此一来,就算是小生真的看不起风尘女子,也不应该看不起姑娘姐妹二人啊。”

被茨城拎住衣领的我,学着那怕挨人揍的懦弱书生的口吻,慌乱的解释道。

“哼!算你识趣。没想到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到底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说着茨城便松开了我的衣领,退至了云崎身旁。

“听公子言。公子莫不是去过虫二楼不成?”

一旁的云崎瞪着一双美目,看着被茨城放下后正在装作喘不上气疯狂呼吸的我,笑吟吟的说着。

“哪能呢。”说着,我一脸惋惜的道:“在下乃是藤原南家一脉的嫡长子,我们家的家风向来严苛,家父从来不许小生靠近游郭那等烟花巷陌。待到前些年日小生又被家父,送去那奥州白河一带习武,直到今日才回到平安京。如此一来小生就更没有机会,去虫二楼那等,让小生神往已久的场所了。不曾想今日在街上竟碰见两位这等,虫二楼中的仙子,实乃小生三生有幸。想必姑娘两位,在那泱泱大唐也定是头牌中的头牌,堪比那天保年间的许鹤子吧?”

说完我又看了看那疑似非人的两姐妹,心中不由在想:“也不知我这睁着眼睛说的瞎话,能不能骗过她们两个。”

“公子说的倒是有趣,我们姐妹二人不过是蒲柳之躯,哪里是什么仙子。至于歌舞上的造诣,不过也是中人之资。说来惭愧,若要与许鹤子大家的歌舞相比,我们姐妹二人所学的那些皮毛。不过是乐天居士,笔下那‘呕哑嘲哳’的山歌罢了。”

云崎自嘲一般的说着,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好似有种异样的魅力。

“姑娘说笑了,姑娘姐妹哪里是什么中人之资,分明是天外仙子。”我商业互吹般的奉承着。

只是茨城那个百合女,见她姐姐和我这个陌生男子眉来眼去有说有笑,又不免得争风吃醋了起来:“你说你没去过游郭?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证明?你若真没去过游郭,刚才那番有关虫二楼的说辞,又是怎么来的?”

见这暴躁百合女对我这样逼问,我不由笑道:“小生虽不知茨城小姐,因何总要与小生针锋相对。但姑娘这话未免有些无理取闹了,小生虽没去过虫二楼,难道就不许小生从朋友那里听闻虫二楼的风采吗?就好似小生虽然没渡海去过那天朝上国,可小生不照样知晓了大唐的神韵吗?”

如此一说茨城断然哑口无言,只是她万想不到,我说的朋友就是我自己(我是我朋友系列.JPG)。

“哼!你这家伙。净会用口舌之利,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明明是她这暴躁女起头惹的我,现如今到成了我用口舌之利欺负她了,我还没委屈她倒是先自觉委屈了。

这未免就让我想起了,前世网络上的那些“田园女权”。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有无理取闹的人了,而“好男不跟女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和那丫头再理论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这种时候,也唯有和那种有正常说话能力,和理解能力的人沟通,才是明智之举,于是我便又对那云崎道。

“小生听闻,那虫二楼中的老板娘名唤红叶,曾是游郭中红极一时的花魁。虽已徐娘半老,但其歌舞神韵依旧不减当年。只是不知,姑娘两位与那红叶是何关系?”

我假装离京太久,对虫二楼易主之事全然不知,对两姐妹继续套路道。

“那红叶乃是我家远房姨母,前些时日已经金盆洗手离开虫平安京,云游四海安度晚年去了。现如今的虫二楼,已经正式交由我们姐妹二人打理了。”

云崎的这番解释,使我心中更加确定了,她们两姐妹就是虫二楼幕后的非人主使。

因为据我所知,我那红叶姐就是一孤家寡人,从小在勾栏长大的她,哪来的什么远房亲戚,更何况还是两个唐国来的亲戚。

这种突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亲戚,就算不是非人也定不是什么寻常之人。

想到这为避免打草惊蛇,我又装作一脸向往的道:“唉~小生对姑娘的那位姨母大人神交已久,只可惜还未等我与红叶桑见上一面,欣赏一曲她的歌舞,她便云游去了。真可谓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只是不想姑娘两位年纪轻轻,便执掌了虫二楼,当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见我这唏嘘的模样,那云崎便笑道。

“公子此言差矣,我们姐妹二人行的只是是那戏子的行当,怎可算是年轻有为?倒是公子您年纪轻轻便执掌刑部令,手握重权护一方百姓平安,如此说来真正年轻有为的,应该是公子您才对。”

听着云崎这有样学样的商业互吹,这下我反倒是被弄的哑口无言了。

“再者说,公子若真的想领略我那姨母的技艺,小女子倒是有个办法。”

虽然知道这个疑似妖魔的云崎姑娘要说什么,但我还是明知故问的对她道。

“姑娘但说无妨。”

见我如此赏脸,她便对我行叉手礼,对我拱手道。

“小女子姐妹二人虽然不才,但对我那姨母的技艺不说一般无二,却也学来了有十之八九。今夜戌时公子若愿赏脸来虫二楼,我们姐妹二人将于虫二楼雅间为公子单独献艺,以此来答谢公子今日相救的恩情,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面对这近乎鸿门宴一般的邀请,我深知这是她们两个非人也对我起了疑心。

这也正应了尼采说的那句“凝视深渊”了,如此看来这天下也不乏有聪明人的,起码这两姐妹便是那看穿了我这拙劣演技的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相邀,那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不就是区区虫二楼吗?贫僧都去了多少遍了。今夜相邀但去无妨,权当是舍命陪君子了。

于是我点头对云崎道:“既然是云崎姑娘相邀,小生又怎好再去推脱?”

说话时我面带微笑的看着云崎,而她也眯眼笑的看着我。

“公子倒也是个爽快之人。”

“彼此彼此。”我淡定的说着。

“那么公子,我们今夜戌时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一番道别之后双方人士分别退场,只待那夜幕降临戌时来到,拉开那场“鸿门宴”的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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