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绘香正在发呆。
战争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互相伤害,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战争已经吞噬了无数人的生命,夺走了无数人的幸福,原本绘香也不应该是个孤儿的,也应该是有自己的父母,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兄弟姐妹,有自己的家人的。
还有凯文神父,同样是战争夺走了凯文神父的妻女,是仇恨让他失去了原本的幸福,让他每天都像被什么炙烤着一样,寝食难安,让他曾经像一个输光了所有赌注的赌徒一样,堵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复仇。
现在凯文神父退休了,为了自己退休了,为了不和自己对立,他选择了放下了仇恨,放下了执念。
但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在走凯文神父的老路呢?
是不是自己应该,带着小玲雪菜还有芩玲,一起找个永远不会有战争的地方,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渡过一生呢?
绘香叹了口气,自己又露出了软弱的一面啊,总想要逃避,总想要从这些永无止境的纷争中逃出去,但逃得掉吗?
要么就是在前面当时代的领跑者,要么就被历史的车轮碾过,他们在觉得复兴魔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能停下这样的脚步了。
绘香感觉有些累,有些辛苦,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一路走过来,为了追赶芩玲、星铃还有雪菜的脚步,她付出了无数的努力,让自己去做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她每天都在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和恐惧。
可是她不是冷血的机器,而是有血有肉的人,总不可能就这样,像绷紧了发条的机械一样,能够不断地向前走,没有感情一样地继续前进,不可能的。
绘香仰面躺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想就这样睡过去,也许一觉醒来,战争就结束了呢?
只是想到外面雪菜他们说不定已经开战了,绘香就怎么也睡不着。
要是因为自己的软弱,要是因为缺少了自己的那一份力量,导致了雪菜他们功亏一篑,理想破灭,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要是因为自己的退缩,因为自己的犹疑,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因为自己的缺席而遭遇不测,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就连怀着孕的芩玲都和雪菜亲自一起在战场上指挥,而自己却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这又算什么呢?
只是..想要勉强打起精神来,想要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但偏偏自己又是如此的软弱,提不起劲来,只想就这么好好地睡一觉。
不知不觉,自己的枕头上好像已经被自己软弱的泪水浸湿了。
也许自己就只是一个懦夫,到了关键时刻,却只想要逃,只想要逃离一切。
明明自己已经做下了决定,要帮助星铃,要帮助姐姐,要保护芩玲的,但到了现在,却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而退缩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自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样温软的被褥,然后让其它人去为自己拼死拼活,为自己挡住纷飞的战火,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安心地等待战争结束吗?
一切的一切好像没有答案,一切的一切好像看不到尽头,到底该怎么办?
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有答案,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接受,不愿意去舍弃自己的那份坚持。
“明明,明明只要踏出那一步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是那么软弱的人啊。”
小声地呢喃道,把自己内心的纠结诉诸于话语。
似乎是因为这是某种宣泄,某种表达,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稍微好受了一些。
只要再过一会,再休息一会,自己又能重新振作起来,做那个阳光向上,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流眼泪的绘香了吧。
只是,稍微打起精神抬起头来的绘香却看见了眼前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熟悉面庞。
绘香呆住了,两道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滑落,她一边擦着止不住的眼泪,一边勉强露出微笑。
“为..为什么,为什么小玲要这时候来,太狡猾了,这样一来,我软..软弱的样子都被小玲看光了。”
“不过没..没关系的,我很快..很快就会振作起来,很快的。”
只是星铃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用勉强哦。”
“好好休息就好了,绘香你不需要逞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们一直忽视了你的感受。”
“不是..不是的..唔..”
只是绘香的嘴唇却被星铃堵住了。
星铃只是让绘香停止说话,并没有吻很久,她笑着说道,“看来能让现在的你停止说话的方法只有这一个了呢。”
她缓缓地抱住了因为星铃突如其来的吻而发呆的绘香,“没关系的,人都有软弱的时候。”
“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逞强哦,好好地哭出来吧,别忘了,我也是你最后的港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