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你这小娃娃懂个什么规矩!你有本事今天就杀了老夫!届时好让你家大人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锦织家家主愤怒的叫嚣着,若是那些真正的平安京贵子见他这样。

多半会被他唬住,从而就此收手,放过他一马了。

可我哪里是什么贵子,我这身份充其量就是一高仿,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按照他们这些京都贵族圈子的规矩来办事。

“杀你?你还不够格。来人啊,把那老东西的嘴给我堵上!”

语毕左右两侧奉行吏急忙上前,不由分说的就用一块破布,把那老家伙的嘴堵的严严实实的。

说着我走到那两位唐国女子的身前,装腔作势一般的,学着那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作态对她们道。

“两位姑娘,不知看见现在这样的处理方案,你们的心情可否好受了一些?”

我弯腰鞠躬将视线刻意的降低,以此来放低自己的身段,将对方的地位拔高。

只是我这样的举动,在那两女眼中比那耍猴戏的强不了多少,因为我用眼角余光扫过两女面纱下的表情时,所看到的是一种不屑一顾的神色。

而这也无疑证实了,我内心深处的一些猜想。

“满不满意事也已经至此,我们除了看公子继续下去,还有别的选择了吗?”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娇蛮少女微微一笑,给了一个我预想中算是比较差的答案。

一旁的那位沉默地女人依旧没有说话,好像在回想什么事情一时间双眼迷离有些出神。

“说的也是,事已至此。除了继续下去,小生好像也没别的可选了呢。”我点了点头,转身回归原位。

同时那少女细微的一声嗔骂,也被我那灵巧的耳朵捕捉到了。

“呸,伪君子。”少女这样说着,声音刻意压的很低。

尽管知道她是在骂我,但我此时也不好和她争论什么,只得默不作声的走到了那老东西和他那傻儿子的近前,将刚刚的怒火发泄给他们。

“老东西!你之前不是狡辩说,你儿子是喝醉酒后,无意间调戏了那两位唐国客商,实则无罪吗?”

“呜……呜……呜呜……”

被堵住嘴的锦织家家主目眦欲裂,说不出任何话的他多半是没搞懂,我此时说这话是要做什么,无法向我发声质问的他,也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抗议。

“来人啊!拿酒来。”

说完,那名预先被我派去买酒的奉行吏,就捧着刚刚买来的一坛酒走到了我的近前。

我二话不说扯掉了酒坛上的封泥,举起酒坛就开始鲸吞豪饮,不足一息的时间一大坛酒便全部下肚。

我随手将酒坛摔在地上,既是对这老东西说,也是对围观的众人道。

“你这老东西不是想狡辩,说饮酒后行凶算不上犯罪吗?那好正好,因为小太爷现在也喝醉了!”

那老货不是他儿子那等的愚钝之辈,见我说出这话他就立刻明白我接下来大概要做什么了,他拼命的开始挣扎,却被那奉行吏死死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随手提起一杆,先前被那些家丁小厮遗落在地上的梢棒,咧嘴一笑对众人道。

“我乃藤原保昌,先祖藤原元方做过大纳言,父亲藤原致忠是右京大夫官列中四位下,母亲是元明亲王的王女。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太爷今天醉了!”

说着我便提起梢棒,纵身一跃将锦织楼门前的匾额击落,然后一脚将其踏碎。

“更重要的是,我今天要砸店!来人啊!给我砸!”

听我这一声吩咐,一旁的奉行吏们全都蒙了,呆立在原地不为所动。

“我说砸店!你们聋啦?”

我手持刑部令震声呵斥,一众小吏皆如那看见鹰隼的鸡崽儿一样瑟瑟发抖。

“喏……”

在这极不情愿的领命声中,众奉行吏学着我的模样,一人抄起一杆梢棒,向着春花锦织楼内走去。

见我们要砸店,那锦织家家主顿时慌了神。

对于他这种隐忍的“老乌龟”来说,毁了他一手创办的事业,要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即是是他那蠢货儿子死了,他都不见得能有现在这样激烈的反应。

就见他用尽全身力气奋力挣扎,挣脱了两名看押他的奉行吏的束缚,吐出自己嘴里的破布,连滚带爬的先前狂奔,一边奔跑一边癫狂的道。

“竖子!你敢砸我的店,你这是要毁了我锦织家的基业啊!我跟你没完!!!”

他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如同那发疯的公牛一般,以一种近乎疯魔一般的姿态向我狂奔而来。

可下一秒便听见“嗖”的一阵破空之音,一人影如同中世纪粗制火炮的铅制弹丸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

被打飞的人自然不会是我,此刻的我正抬着腿,一个劲的纳闷着刚刚被我踹飞出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竖子!你有什么本事通通都冲着老夫来!别动我的店啊!!!”

被踹飞出去的锦织家家主,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正是他这一句话,让我搞明白了我刚刚踹飞的东西原来是他。

“冲着你?你算老几?你的账我一会儿慢慢算。过了今天有没有你们京都锦织家都不好说了,还顾忌你家店呢你可真有闲心。动手!给我砸!!!”

很快一众奉行吏,便鱼贯一般的涌入春花锦织楼,紧接着锦织楼内就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响。

“完了……完了……全完了……祖宗留下的基业啊……全完了啊……”锦织家家主绝望的喊着,整个人俨然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转过头去,愤怒的上前掐着自己儿子的脖子:“都是你这个不肖子啊!给我们家惹来了这么大的灾祸啊!我掐死你啊!!!”

那被掐住脖子的锦织一郎,就好似死人一样一点也不挣扎,双眼黯淡无光的,任凭自己父亲拼命的摇晃着自己。

但很快这父子二人,就被看押他们的奉行吏给分开了。

就在我即将带领奉行吏,准备把锦织楼的后台一并砸了的时候。

先前一直沉默的那名女子却突然开口说话了,只听她用一种虽然平和但却能让所有人都听见,堪称是“大家”气派的语气道。

“够了公子,就这样了吧。他们已经得到教训了,请您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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