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韩北辰的出现，幽十七的瞳孔都是不由得收缩了一圈。

「有一颗善心？」

只不过，在短暂的恐惧之后，他想到自己是烂命一条，也是不再害怕，闻言就接腔道。

「不错。」

忘心微微颌首，对于自己的选择，极为清楚。

「嘎嘎嘎嘎嘎……」

随着他的肯定，幽十七顿时就被逗乐了，一时间笑出声来。

怀有善心之人，却是杀死数十人，甚至是将人折磨致死，这件事说下去，怕是惹得天下都笑话。

面对他那嘲笑与讥讽的目光，忘心依旧是无比平静，淡定自若。

而一旁的面具女，眼见到这一幕，虽然是气愤不已，但也是保持着沉默，想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实际上，她也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怪和尚不救其他人，却是救她这个手染鲜血的屠夫，甚至还教她习武练剑。

对于清心忘欲的忘心大师而言，已然毁容，如同恶鬼一般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图的东西。

「敢问韩大人，何为善？」

看到他丝毫不在乎，幽十七索性是问道。

「心地纯洁，没有恶意。」

面对此问题，忘心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这跟你的徒弟，有一丝一毫的干系吗？」

「女施主并非是贫僧的徒弟，除此之外，善良是与其有关系的。」

忘心摇了摇头，旋即就解释道。

「凭什么这样说？」

发现他不承认是自己的徒弟，幽十七也不在乎，而是质问道。

在死之前，他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拆穿韩北辰这个假和尚那卫冕堂皇的脸面。

「出家人不打诳语。」

虽然他是有疑问，不过忘心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道。

一个人究竟是否拥有善心，他自然会去判断。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只单救她，而不救那么多的人。」

看到他不打算多说，幽十七意识到问不出来，索性是换了一个问题。

这件事在他看来，是证明韩北辰是假和尚的根本，因为根本说不通，更是没有做到众生平等。

「这不是救，而是度人于苦厄。」

忘心闻言摇了摇头，就说道。

「有何不同？」

幽十七对于佛门戒律还算了解，闻言沉了沉声。

「女施主只是走上了歧途，因此将她引渡回正途，即可令她不被苦厄所困扰。」

「你的引渡，就是让她杀光城主府上下一百人？」

「贫僧之行，问心无愧。」

纵使他的言语与目光都包含讥讽，但忘心依旧是云淡风轻，不受其影响。

「好一个问心无愧……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不救奎琅？作为佛门中人，你不应该信奉众生平等吗？」

看到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做错，幽十七感叹了一句，就质问道。

「世间有八苦，但度人之法，却有千百种，无边无垠。」

忘心面对他的质问，逐一回答。

「好一个佛门八苦，好一个佛法无边……也就是说，你对奎琅见死不救，也是度他于苦厄？」

虽然他说的很玄乎，不过幽十七却是能够听明白，转而理解过来就确认道。

「有因就有果。」

或许这个说法很有贬义，但忘心并未否认，而是微微颌首。

对于米兰城城主见死不救，在他看来，也是度人于苦厄。

「别说的这么玄乎，简单一点，就是你承认了自己见死不救，是因为你觉得奎琅和米兰城的护卫士兵，都是罪有应得不就好了。」

得知到这样的答案，幽十七眼见到他赚到套子里，顿时就被逗乐了。

「果报而非天意。」

忘心依旧不反驳他的话，只是加以解析与解释，以便一旁的面具女能够听明白。

「还真是卫冕堂皇，韩大人，莫以为自己剃度就是和尚，单以你这样的问心无愧与行为，就已经破戒了。」

看到他还一本正经的讲解，幽十七在笑过之后，便是恶言道。

「贫僧遵从五戒十善，何来破戒之说。」

或许是承认他之前的说法，但忘心面对这个破戒的名头，却不认同。

「你这个念歪经的和尚，还死不承认，见死不救，而且还教导杀人之法，这不是破戒，又是什……」

幽十七发现他事到如今却是在否认，不免感到讽刺了。

然而，还不等他冷讽之言说完，声音就止住了。

「废话真多！」

来到他身后的面具女，一挥手中的软件，弹去血迹，便是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咚。」

话音刚落，与之一并落下的还有尸体。

解决掉这个烦人的家伙，已然是借由他们的争论，得悉到缘由的面具女，抬起头来就望向了自始自终都是坐在墙檐上一动不动的忘心。

她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大师单独对她如此特殊，差别待遇，缘由有两点。

第一点是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想要寻仇，杀死敌人，估计跟大师遁入空门前很相似。

第二点是她在身处绝境的时候，也无法对大师放任不管，担心殃及池鱼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