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了!?”

韩山所持可是一把真正意义上从剑炉中提炼而成的中品灵剑,而砚尘身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浮现半点灵气,却能凭借那杆紫竹自身蕴藏的少许灵蕴断其锋芒。

更何况......更何况他没有修成脉轮又是如何御剑?

其中诡异不是一句骇人听闻可以形容,连顶座的二位尊长都目露惊诧,更别提道场云集的五峰弟子。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费解,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们其实根本没听懂剑阁大弟子对剑的领悟,能够理解的范畴也仅仅是朝阳峰位列前十的韩山师兄瞬间败于砚尘之手,连佩剑也被斩断!

一个是刚从寒竹峰托关系晋升的废人,另一个是修行多年的三代弟子,何等惊人?

若离长老目瞪口呆,大概明白师妹为什么不出手阻拦,喃喃自语道:“曦君......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月曦君体察到那一缕跋扈剑意的睁眼瞬间,同样惊愕到了,她摇摇头,凝视着大弟子并无自满还有点孤寂的背影,好奇地说:“我只晓得他诡计多端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却未曾料到这小子的灵识可以强悍到这个地步。”

“单凭灵识御剑?那他的意志该是如何强横?至少也是第五重百劫境界......”

若离神色复杂,基本确定小徒弟出手阔绰的心上人来自方外,不具脉轮却能拥有卓越灵识只可能是蓬壶仙山的传人,而且地位还不低。

要知道脉轮境界和灵识境界完全不是一回事,许多轮武者终其一生苦修脉轮可在灵识方面却始终无法像剑修那样强大,例如北疆的太岁大王。

古真一的灵识境界还不如青鸾峰首座,这也是外家体修和内家剑修的一些细微差距,也是阻挠太岁大王登心阶的天堑。

只是,蓬壶岛的人为何可以背祖弃宗再投出云,月曦君和风掌教又是如何应允?

若离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宁筱环却骄傲的翘起了小鼻子,她也和二师兄三师姐一样没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大师兄赢了,而且赢得漂亮,赢得爽快,解气!

她气得一跺脚,旋即掩嘴偷笑,死小子明明会御剑非想骑她,唔,可是大师兄好像也没说过他不会御剑来着。

万般空想,皆是他们自以为是,这个少年似乎一直在打破她们眼中的所谓“常识”。

“是谁规定没有脉轮便无法御剑?”

剑阁小师妹默念了一句支天炎忱方才所述,俏脸微红,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大师兄还挺帅的。

反观韩山鲜血狂喷,已是被那一剑吓破了胆,不断后爬,还指着纹丝不动的落寞少年面红耳赤惊叫道:“你这个废人......怎么做到的?不可能!定是魔教奸细,使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方术!”

这话一出口,场间包括罗邦等众多辈分不低的弟子均是面色怪异,再难帮腔,洛荷和廖冲更是收敛了惊异赞叹,面带不屑,羞与同门。

斩去破山式的紫竹上剑意清朗,一往无前,可见修士气度胸怀,要说是魔教邪术难不成真当他们都是瞎子了?

这怪异一剑的秘密最大可能倒是在那根被人轻视的竹竿上,一时间不少人好奇打量着剑匣中剩下的九根紫竹剑。

废人都能凭它战胜韩山师兄,那如果是他们......

以貌取人之辈往往多是心胸狭隘刚愎自用,遇挫不先审视自身反找归咎于他人,可悲可笑,支天炎忱先前所言不假,自然也懒得理会。

对方既敢出剑,那就是已有必死决心,断其灵剑算是小施惩戒,换做从前那暴脾气,风清云早就道场滑跪媚笑抱着他的大腿嘤嘤求饶了,便是让雩兰采知晓也绝饶不了敢剑指少国主的逆贼。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也懒得开口,麻烦二师弟了。”

少年略带惋惜的叹了口气,没能替师父树立起剑阁威严似乎大感惭愧,他自嘲一笑背起剑匣从容离去,轻飘飘留下的一句话却令韩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是废物不假,那输给了我,你......又什么东西呢?”

支天炎忱朝幽姬挥手道别,示意安心修炼有空再来找她,又走到宁筱环跟前,直勾勾的盯着小师妹,直到人肉坐骑哭笑不得的翻了个白眼,读懂了其中含义。

橙黄灵剑轻吟出鞘,载着两人潇洒离去,返回剑阁。

罗邦摸了摸后脑勺,没想到今年试剑讲坛最后会变成这般收场,为难开口道:“廖师兄,这......”

“你们不欢迎大师兄,剑阁也就不再欢迎你们,往后五峰弟子淬剑精炼麻烦自行处理。”

廖冲斩钉截铁撂下一句话,人人闻之色变,峥嵘阁的二师兄和三师姐却不再废话,紧随大师兄而去。

“这......这......”

罗邦瞪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韩山,脸色难看,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惹恼了所有剑阁今次在场所有凑闹热的弟子恐怕都逃不了责罚了。

最糟糕的是如何剑阁弟子真的从此不再为五峰锻造灵胎淬炼加持,受苦的可是他们!

若离干笑两声,还未仔细端详浑身透着怪异的砚尘,已在替下面那群大傻子打起了圆场,小心翼翼地说:“呃,师妹,年轻人火气大,难免的嘛,咱们都是成年人,应该......不会和小辈一般见识吧?”

月曦君却轻抿薄唇,极为认真地说:“你刚才都听见了,他说的话也就是我说的话,从今往后五峰弟子灵剑自理。”

“啊?怎么这样啊......”

青鸾峰首座愤怒的看着抬出道场的朝阳峰韩山,那是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大师兄,你生气了?”

支天炎忱坐在门槛上以晶核磨牙,声音低落,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抛开高高在上的身份隐姓埋名,他还是没能逃过往昔命运。

“没,就是有点不开心,我明明......很认真的准备了一番,想要帮他们的。”

“傲娇什么,那不就是生气了!”

宁筱环哈哈大笑,没半点安慰意图,一屁股坐在砚尘身边。

支天炎忱白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傻缺小师妹,轻叹一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想要像廖冲一样为人敬仰剑阁还挺不容易的,没想到这副残躯终究还是给老婆丢人了。

难道一个强悍的外表就真那么重要吗......

宁筱环上下打量着这与众不同的怪异少年,忽然甜甜一笑,“他们不领情,你可以教我呀,大师兄,你没有灵气到底是怎么御剑的?”

“同理于灵锻,没什么大不了的,林间紫竹常本就蕴含灵气,只是对我来说那些微薄天然的灵力就相当于消耗品了,出一招折一剑,有伤天和,不学也罢。

宁筱环惊呼道:“就那么点灵气你就能一剑战胜韩山?那是什么剑术!?”

支天炎忱笑了笑,“同样是最粗浅的破山式啊,不过是以神念将灵蕴压缩道极致迸发,用最少的力量换取最大化的锋芒,对你来说没什么卵用。”

“才不是!”

“你想学?我教你啊。”

“好啊好啊!”

“只要你给我骑一次。”

“.......#¥@&”

今天的剑阁也和往常一样充满了尘世间的烟火气,到处飘荡着菜肴香气,其余五峰却因为廖冲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炸开了锅,不,是因为那个名叫砚尘的少年人。

掌教真人第一时间压下了所有弟子长老的质疑反对,将青鸾峰上所有造谣起哄的弟子都被予以紧闭一月作为惩戒,这才让护短的执剑长老改变了心意。

真实情况却是风清云趁着夜黑风高,潜入茅屋螺旋土下座,抱着某人大腿软磨硬泡了一整夜才“含情脉脉”返回首峰。

自此之后,五峰弟子真正明确了一个观念。

得罪脾气憨厚的剑阁二师兄不要紧,给剑阁三师姐偷偷写情书也不要紧,错认孔凌寒为女生调戏粗枝大叶的宁筱环都不重要,唯有砚尘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以讹传讹下,峥嵘阁大师兄的小心眼之名不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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