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她用一只纤手把车窗推得更开,络绎不绝的马车和商人、几十个准备前往教堂朝圣的白衣信徒、贵族马车内的透过车窗看向车外的妇人们、卖着不同玩意的店家,这一类繁华之景映入眼帘。

即使这只是繁荣的冰川一角,但那喧嚣声以及那摩肩擦踵的行人们,也足以让人惊叹了。

“主人,这个时候出来逛,你想要做什么吗?”

坐在那位妩媚的红发少女的对面,我有些不解的小声问道。

现在大概是上午10点多吧,一般情况下,珐兰雅是不会这么早出门的,她一直都喜欢懒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偶尔出门,大多也是晚上去戏院看戏。

“怎么?出来逛都不行?”

珐兰雅装作不满似的撇了撇嘴,然后故作腔势的反问道:

“什么时候女仆可以管主人的事了?”

“对、对不起。”

我连忙道歉着,双手紧紧攥了攥自己的女仆裙,柔顺的布料被攥在手里,一想到裙下的更为柔顺的棉布料,心跳便加快了些许。

…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万一不小心惹到她了…恐怕就会一直让我穿…那种东西了……

我如此盘算着,打算今天少说点话,快点陪她逛完,摆脱这种羞耻处境。

“噗嗤。”

她无故的噗嗤一笑,直了直身子,柔美的肩膀靠在椅背上。

眯了眯兔子似的红眸子,嘴角略带笑意,美丽的少女那慵懒的姿态,估计谁都会觉得妩媚动人。

我张了张嘴,正想问她为什么笑,可是一想到自己贸然发问或许会惹着她,便闭上了嘴巴。

…….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半响,突然间她来了一句:

“不识趣啊。”

“什么?”

面对这略带感叹语气的话,我有些不知所以,手指撩了撩耳边的秀发,发梢弄得脸蛋有点痒。

“我说你啊,琉如,这么不识趣的女仆,我还是第一次见。”

珐兰雅略有些叱责的说道,可她那妖艳的红眸,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哀怨。

“这是什么话?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不解道,面对珐兰雅无故的叱责,有点不知所措了。

“哼哼,你做错的地方太多了,就刚才吧,看到我笑,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笑?”

“唉?”

“人家女仆聪明伶俐,随便一句就能猜出主人的心,你也太迟钝了点。”

“什么、什么意思?”

珐兰雅突如其来的埋怨让我摸不着头脑,我有些跟不上珐兰雅的思路了。

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笑,和迟钝有什么关系吗?

我实在有些想不懂。

“还不懂吗?真傻。”

珐兰雅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紧接着凑到我面前,那精致的容颜离我如此之近,我竟不由的双颊微烫。

“如果你问我:’主人,你为什么笑吗?’,我就可以说:”

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埋怨,她顿了顿,抬起手指,轻轻按了按我光滑的额头,动作像是一个温柔的姐姐,

“你可爱,所以笑了。”

她自顾自的笑了,轻微又得意的笑声动人心扉。

我昨天跟她说的话,被她还了给我。

“………”

脸红得说不出话,我垂下头不太敢看她,又忍不住瞄了瞄她几眼。

撩了撩耳边的秀发,发梢把我脸蛋弄得有点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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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戏院附近下了马车。

“早上就去看戏吗?主人。”

“嗯,现在就去看吧。”

珐兰雅看了看戏院的方向,那是这一带的教堂直属戏院,归属圣殿骑士团管辖,里面大多上演一些关于圣经和神话的戏剧,偶尔也会上演一些爱情这类受大众喜爱的戏剧,但只在晚上。

其实不止这家教会戏院,绝大部分商家开设的戏院也都是白天排演圣经神话。这或许是商人们与教会间的某种不成文的规矩吧。

不过最近几年,白天的戏剧出现了一个不算异类的异类戏剧。

那种戏剧并非圣经神话,但又于教会密切相关。

那就是,关于第九代圣剑神女的戏剧。

也就是以我二主人维娜为主角的戏剧,这类在这几年内大受欢迎,甚至达到了城里的大小戏院几乎每场都满座的情况。

而这也是,我和珐兰雅这次要看的戏————《圣音响彻白银关》。

这部戏是关于维娜初次出战的,扮演维娜的是一位带着白色假发的美丽女演员。

刚开始时,我总感觉怪怪的,毕竟看别人扮演自己身边的人真的很奇怪,如果要说我一开始什么感觉,那就是觉得那个女主角确实很美,但比起维娜少了三分的冷漠与英气。

不过这个女主角的表情比维娜丰富多了,有初战时的慌张、失落、还有胜利后的喜悦等各种各样的表情。而这些在维娜那张冰冷冷的脸上是见不到的。

虽然一开始时觉得怪怪的,但戏很好,只要把这当成别人的故事就不怎么觉得奇怪了,特别是最后的绝望之际,面对黑压压的魔族大军时,那几句台词,实在震撼人心。

戏里面,一位骑士质问女主角:“大人,魔族有五万人,而我们前天还有四千守军,今天还剩两千城防军,为什么还不弃守?我们还有什么?”

而“维娜”则答道:“希望、信仰以及勇气。”

这几句台词,无疑是我最希望的。

而戏剧结束后,我告诉珐兰雅这些时,她不仅无动于衷,还说道:

“这部戏给小鬼看,估计会恶心死她。”

“唉?为什么?”

我有些诧异,虽然女主角确实演得不像她本人,比起维娜,女主角显得更加…情感丰富,但也不至于用这样夸张的说法吧。

“不过应该是在恶心之余,又在心底偷笑吧,毕竟看别人用戏剧来夸自己。”

珐兰雅似乎没在意我的话,有些自顾自的说道。

“为什么二主人看了会恶心呢?”

我又问了一遍。

“因为当时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至少跟她和我说的情况不一样。”

珐兰雅如此说道,接着,她拉了拉我的手,说道:

“先去隔壁的餐厅吃点东西,待会说。”

“嗯。”

我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便走到珐兰雅的面前,带着她去餐厅,为主人引路原本是侍从的职责,女仆一般都是跟着主人后面的,只是珐兰雅就我这个女仆了,我偶尔也要兼任一些侍从的责任。

餐厅和戏院间隔着一家贩卖圣经等一类书籍的书店,离得很近,我们走几步就到了。

到了餐厅,珐兰雅拉开椅子,利落的坐下,有点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没什么贵族该有的风范,惹来了几个女侍的白眼。

对于这种事,虽然我有些难受,但珐兰雅却丝毫不在意,而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些什么,只能提醒两句,却每次都被珐兰雅敷衍而过。

我站在珐兰雅身旁,一位身着燕尾服的俊美男侍走了过来,他看见我们,然后露出优雅的笑容,我礼貌的微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了些。

珐兰雅看到了我的笑容,再看了看露着灿烂微笑的男侍,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样子,穿着高跟鞋的脚踏了踏瓷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侍被响声吸引,看向了珐兰雅,却暗暗的打了个寒战。

他仿佛看到了像是守住猎物的,鹰一般又冷又狠的眼睛。

(最近更得很少,今天就更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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