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宗?”

我敏锐的捕捉到某个绝对不该用于广场舞上的词语。

“广场舞还分正宗的与不正宗的?”

广场舞难道不是跟着音乐一起瞎几把跳就完事了吗?

“小伙子,你还是阅历不够啊。”

大妈脸上露出你这小子果然没点见识的表情,说道,

“在那广场舞刚刚兴起的上古时期,的确没有什么正宗之说,那个时候的广场舞只有小苹果派与民族风派分庭抗礼,但是现在都是9102年了,广场舞经过多年的发展,早就分生出八大派别,除此之外,像是小伙子你刚刚跳的那种舞步,虽然有我八大派之一的弗拉明戈舞步派的的一点影子,但明显参杂了邪教社会摇的东西,特别是你刚刚甩头的幅度,简直就跟邪教教主尼古拉斯.张三所流传的禁舞一模一样。”

看着大妈愈发风/骚的舞步,我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

没想到,平时我根本就没怎么注意的小小广场舞,竟是如此的深奥,如此的卧虎藏龙。

先不说那上古两宗,以及现在的八大派,光是那个邪教教主尼古拉斯.张三,便是深不可测。我只是瞎几掰跳的几下,竟然就能与他的禁舞不谋而合,这说明他是真正已经达到了顺应天道的至高境界。

我不禁为自己的浅薄的见识感到深深的羞愧。

但是,这也加大了我先要处理人类的决心。

小小的广场舞就如此可怕,鬼知道这座城市……不,是整个人类中隐藏了多少不出世的高手。

若是有稍稍的懈怠,恐怕根本用不着热武器,不知道哪天,我的尸体就会在一座广场下被发现。

刚好现在暂时已经看不到记者和可怕的摄影师的人影,我得趁此机会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释放溶剂。

“小伙子你想走?”

大妈突然抓住我,一脸正气凛然,

“身为张家坝子妇女联合委员会的主席,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小伙子你这种大好青年走上歪路的。”

“等等,我并不是要走上歪路,我只是现在有急事要处理。”

“不要狡辩了小伙子,若是放任你这样跳下去,你迟早会成为第二个尼古拉斯.张三的,快,跟着大妈我学习正宗的弗拉明戈广场舞步吧。”

大妈的舞步愈发迅捷,她的上半身基本保持不动,下半身却已经舞出一片残影。

“来,小伙子,跟着大妈的脚步,不要停。”

“好吧……”

我只能无奈的跟随大妈……

才怪呢!

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放弃。

趁着大妈忘我的传授舞步之际,我迅速展现出与蔡**不相上下的带球过人技术,虚晃一枪,直接越过来不及反应的大妈,就准备扬长而去。

但是,我还是太小瞧大妈了。

大妈嘴角勾勒出属于老狐狸的诡笑,身子如同游鱼般灵活,转瞬间便重新阻挡在我的面前。

“小伙子,你怎么如此的执迷不悟,你知道有多少有志青年,都想在大妈我这里学上一招半式吗?”

大妈反手一掌拍在我胸口,将我推回原位,怒喝道,

“好好给我……”

然而她这声怒喝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那一掌之下,我的胸口,传来清脆的破裂声。

“小伙子,你这是啥碎啦。”

“大概……是……我的心吧。”

大妈吓了一大跳。

“你心咋这么容易碎呢。”

“大概是因为……它是玻璃做的吧。”

我用颤抖的手缓缓掀开衣服,而原本应该放在我胸口口袋里的那瓶重要的溶液,现在果不其然已经碎成一堆碎片。

玻璃渣啪嗒一声落到地上,那仿佛便是我心碎的声音,

溶液沁湿了我的衣服,顺着我的衣角缓缓流下,那仿佛是我心在流血的样子。

啊,完蛋了。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香水啊。”

大妈抽动鼻翼,明显松了一口气,

“竟然还是杀虫剂味儿的,小伙子你品味真独特,来来,大妈我也不占你便宜,这瓶花露水味儿的香水就送给你了。”

大妈将一个绿油油的瓶子塞在我手中,再度和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大妈我看你天赋异禀,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舞奇才,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掌握我弗拉明戈广场舞派的精髓吧。大妈我还有点事儿,就不赔小伙子你练习了,你自己好好加油把。”

说罢,大妈舞步如风,伴随着音乐的节奏,立马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独留我拿着花露水味的香水在晚风中萧瑟。

那抹绿,刺的我眼睛生疼。

啊,不对,现在还不是消沉的时候,

我还有机会。

溶剂虽然破裂,但是我还有机会。

我现在戴的特制口罩可以防止我吸入花粉与溶剂,而溶剂虽然没有通过特制的空气加湿器进入空气,导致它的作用范围大幅度降低,小范围的人群死亡肯定极易锁定嫌疑目标,但是,毒素发作的时间还有三到五分钟,我只要这个时候赶紧撤出现场,然后卷土重来的话……

“随地乱扔垃圾,罚款五百。”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位右手手臂上带着红色袖章的妇女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面前,拿着小本本正在不停的写画什么。

“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从刚才开始我的思绪就有些缓慢,几乎都不像是那个优秀的自己。

“乱扔垃圾啦,影响市容啦,罚款啦。”

中年妇女抬起头白了我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书都白读了,一点素质都没有,现在八十岁的老大爷都知道垃圾不能乱扔你知道不。”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为了避免纠缠,我赶紧掏出五百块。

“喏,给你。”

中年妇女却没有接,而是双手抱胸,皱眉道,

“哟,你个小伙子,是不是不服呀。”

“哪有,我只是赶时间。”

“赶时间?赶时间态度也得放端正知道不。还有,你这个口罩是咋个回事,对本市这宛若大自然的空气不满意啊。”

“没,没有。”

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开始寻思新的脱身之法。

但中年妇女却明显不给我这个机会,欺身向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你就是,你这种小伙子啊,我见多了,整天不学好,硬要去当什么杀马特,搞什么非主流,你看你,口罩上面都印个骷髅头,就不怕这大晚上的吓坏小姑娘吗?快给我脱了。”

“不行!”

“有啥不行,难不成你吸一口外面的空气还要死了不成?哎,算了,跟你讲道理没用,我自己来吧。”

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中年妇女的手便化作残影,直取我的面门。

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感到面部一凉,微风袭来,花粉那独特的清香混杂着杀虫剂的气味,一同挤进我的鼻腔之中。

啊,这下,真他娘的完犊子了。

我仿佛失去所有力量,无力的后退两步,惨笑一声,对着面前动作比刚才大妈还快的中年妇女拱拱手,问道,

“不知这位高手又出自何门何派?”

“什么门什么派的,搞不懂,不过你要问我是干什么的话……”

中年妇女扯了扯袖章,骄傲道,

“我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乃是王家坝子妇女联合委员会的副主席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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