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么。”莉莉丝的眼睛闪过犹豫和挣扎，但最后都化成了这四个字，包含着所有的情绪、想法。

李铭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他不知道他拒绝了这个要求后还能不能见到太阳的升起。现在他的心里很害怕，后背已经出了一背冷汗。风吹着，很冷！

莉莉丝不再说话，她酒红色的长发在空中随风飞舞，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杂乱。

“这是最后一次，以现在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意志问你，你愿不愿意，成为她的追随者，或者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她的伴侣、丈夫。”

恍惚间，李铭好像听见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快答应……快答应。

究竟是有什么顾忌呢？李铭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不愿意吧！以前的他听了那么多别人的话，顾虑了太多别人的事。现在，他只想遵循自己的意志，内心深处的声音渐渐消失，李铭突然间有了勇气，眼睛正视莉莉丝。

“我拒绝，到现在为止，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同意。我的脑海里没有一丝关于我和苏婉之间的记忆，我并不认识她。更合况你不是苏婉，请容我拒绝。”李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说出来的话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畏惧。

李铭的话似乎是激怒了莉莉丝，四周的风一瞬间大了许多，李铭都感觉自己可能会被吹下天台。下一刻，李铭的身子真的离开地面，他的脖子被莉莉丝紧紧抓住，她的指甲扣进李铭的肉里，李铭的脖子上有血流出，顺着喉咙一路向下。

“想死吗！”莉莉丝冷冷地注视着被她拎起的李铭，眸中杀意大盛，身为血族始祖的她，从古至今都没有几个人这样和她讲过话，况且那几个人死了。

被掐住喉咙的李铭，发不出声音，他的脑袋有点晕，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女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李铭知道自己这是缺氧了，他以前经历过急救培训，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一般脑缺血30秒钟，神经元代谢会受损，2分钟后神经细胞将会停止代谢。5分钟后神经细胞开始死亡，大脑皮层出现永久性损害；8分钟后 ，基本就是脑死亡了。

“要死了么？”这个念头在李铭的的脑海里浮现，成为他脑袋里的最后一个念头。

莉莉丝松开手，将李铭瘫软的身子扔到地上，眼睛里闪过挣扎，她抬起手狠狠地拍向自己的胸口。

“果然会心软，这具身体的心还会痛，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想杀他了。”她苦笑着捂住自己的胸口，嘴角溢出鲜血。

“难道这才是那些家伙的真正目的吗？”天空里一轮明月静谧地躺在那，俯视人间。

几千年的时光里，“莉莉丝”这个名字一直都是血族的禁忌，哪怕是同为初代始祖的其他几人在谈到莉莉丝时都只用“她”来代指。她残忍而暴虐，玩弄的不仅仅是人类的灵魂，还有包括血族在内的所有种族，有不知道多少人或是什么东西被她玩弄到绝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氏族都是被排除在血族以外的，因为她太强势了，戈蒙氏族凭一族之力就可以与其他十一族相抗衡，这导致戈蒙氏族被排斥。当然，她在的时候也是戈蒙氏族实力最强的时候，资源也是整个血族最好的。

被扔到地上的李铭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头一直低着，不敢再看莉莉丝。刚才他已经尝到了死亡的味道，在阎王殿前走了一圈，可以的话，他不想死。

莉莉丝没有管站起来的李铭，她擦了下嘴角，纵身一跃，自天台坠落，化成一缕黑雾消失不见，只留下正摸着喉咙的李铭独自在天台为自己的幸存而感到一丝高兴。

在这个漫长的夜晚，许多人没有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