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到底有何贵干?”

彼得看起来有些警惕,估计是大概猜到了我想要干什么……毕竟,在他的眼里,我可能是那些为资本家做事情的走狗吧。

“只是想跟您仔细聊聊,何必这么警惕我呢?我不过一个弱女子,您甚至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微笑着说道,毕竟保持一个优雅的姿态是非常重要的。

那句话叫什么?贵妇人的武器是优雅的体态和礼仪?忘了怎么说了,反正大概那个意思……尽管我不是什么贵妇人啊。

“……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彼得的脸居然有些红,哎呀,果然是个小孩子呢……

“嘛,来找您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您刚刚的演说非常有感染力。”

感染力=煽动力。

“刚刚的?劳动价值论?”

“没错。”

“……你的来历果然不简单,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仆可能会知道的……”彼得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他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仿佛时刻准备好了逃跑。

“别紧张,我可不是间谍。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在执政官手下付出辛苦劳动换来报酬的小女仆。”我耸了耸肩,“不会伤害您的。”

这孩子还是太嫩了……我要有那个心我不如先点菜,在菜里面动手脚总比直接打起来方便不是?

“……那么,有什么问题。”彼得那双纯净而坚定的眼睛里涌动着恐惧与警惕,他紧紧的盯着我,就好像下一秒我就会掏出柴刀砍了他似的。

“问题嘛,还是不少的。就我所学的知识里面,对于您这种论断还是很少见的。好像只有那几个疯了的哲学家才说过类似的话。您之前宣扬的,工人自主掌握政权更是闻所未闻。”

“这不是很正常,大多人多觉得那是天方夜谭,但我坚信那是必然的结果。”一谈起哲学,彼得似乎就放松了一些。“当所有的工人们意识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人剥削的话,他们就会联合起来一起推翻他们身上的枷锁。”

“所有的?”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大多数也可以,总有些人是软弱的要依附压迫者的。”彼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就比如,刚刚的演说并不能让所有人都去聆听……”

“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资格。”我轻蔑的说道。

“资格?”

“把理想当做故事听的人,就活该被压迫一辈子永不翻身。”我冷笑道,“学不会尊重,这种人所承受的苦难是他们自找的。”

“且不论他们……还有很多人能够理解,他们就该被压迫吗?”

“您只是觉得压迫只存在于物质层面吗?”

“当然有精神压迫。”

“是的,但是那是他们自己给自己上的压迫。”

“……?”

“两千年前,从黎曦帝国的上层阶级中产生了一股思潮,被称为虚无主义思潮。”我长出一口气,伸手拿过杯子,“是种非常恐怖的思想空虚。”

“听说过,因为宗教动乱?”

“对,当时爆发了一场非常大的宗教动乱,黑暗教廷根本不管不顾,这种态度激化了矛盾,最后引起了一次无神论的狂信徒爆发的大叛乱。”

“……”

“尽管很多人知道……那个神是存在的,他就在魔界,作为魔王统治者万物……可是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地位更高,更被尊重。于是无神论者贬低神明,宣称他不存在。”

“结果那个神下凡?”

“那位神明根本不在意信徒的动摇……他也有他的世俗,也有他的家人……可能人类信仰的动摇在他心中还不如自己女儿感冒重要。”我微微笑笑,“总而言之,最后那种思潮弥漫,因为宗教空虚而感到无所寄托,进而否定了人类行为的意义。”

“真是愚蠢……”彼得摇了摇头,“人的价值在于他为社会做了多少贡献。一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在劳动中,在对社会的奉献中体现的。”

“啊……我觉得您搞错了什么。”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从一开始的时候。”

“什么?”

“您避开了意义,用价值去衡量人。这无异于从根本上把人与其他物同等,换而言之就是物化人类,这难道不是最终极的虚无主义吗?”

“……”

“将人类的尊严践踏在地,反而用价值去衡量一个人……这只能骗骗没学历的工人农民。”我叹息一声,“然后什么用也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

“……这算什么?”

“黎曦已经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两千年了。”我无奈的拢了拢发丝,“至今没有答案。”

(考试崩了,心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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