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云雾缭绕,灵气氤氲的缥缈之地,一栋栋琼楼玉宇坐落。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天崖的边上,凝望着下方的云海。他已经不知道在此凝视了多久了。

男子的身后跑来了一名仙童,仙童抱拳恭敬地道:“启禀瑞仙君,祁连仙君邀请仙君前去一同下棋。”

白衣男子瑞仙君轻轻点头。仙童默默退下。

过了会,瑞仙君来到祁连仙君的道场,与她一起下棋。祁连仙君是一名女子,当真是有仙女之貌,仙人之姿。祁连仙君看着棋盘,顾盼之间真是沉鱼落雁,浅笑之下真是闭月羞花。

不过瑞仙君却一直很平静,双眼仿佛两汪清澈的泉水,波澜不惊。

“瑞仙君的道法真是越发精妙绝伦了。”祁连仙君抬头微笑道。

瑞仙君点点头,还是平静无波。

祁连仙君美眸一转,浅笑道:“瑞,你有心事?”语气较之刚才更加亲切了。

瑞仙君玩捏着白色的棋子,注视着这空空的白色。他的手指一捻,棋子在他手中变为了一粒水珠,又一捏,水珠破碎,变成数颗草籽。他挥手一扬,将草籽撒在地上,瞬间长出一朵朵白色小花。他从其中一朵花中捏起一颗白色棋子,落在棋盘上。

他开口,“道,自然也,日月无人燃而日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生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得道者,仙也。仙,行于云端之上,立于缥缈之间。”

祁连仙君注视着他,静静地听他述说道妙。

“祁连,我碰到道了……”瑞仙君轻声说。

祁连仙君一怔,“碰到道?我们不是一直在接触道吗?”

瑞仙君摇摇头,“不一样。我要化道了。”

“化道?!”祁连仙君惊诧,“休要胡说!化道不就是生命终结吗?我们这等存在,与天地同寿,岂会死亡?”

“生于道,死于道,乃自然之理。我们的出生本就是道外化于形,死亡只是形回归于道罢了。不过……我的化道不是死亡……而是成道,成为道。”

“成为道?”祁连仙君一怔,有些不理解瑞仙君的境界。

“天道无情、无义、无喜、无悲,视万物为刍狗。我们一生修道,探索道的真理,而成为道应是最高境界了。可是……我倘若成道,就会成为道的一部分,虽有自己的思想,可是却会无情无义、无欲无求、无喜无悲。”

祁连仙君目光一凝,猛地站起身来,缓缓踱步,羽衣飘飞,“无情无义、无欲无求、无喜无悲……空有自我思想,却与草木无异……”

瑞仙君点点头,“成道,可化万物、造万物、生万情。即可以是无形无质无体,也可以是万事万物,即可以是无情无义,也可以是红尘事故通达明理。”

祁连仙君迟疑地看着他,“然,汝为何物?为草木?为鸟雀?为……瑞仙君?亦或为祁连仙君?”

瑞仙君沉默了下来。他站起身,负手看着广袤的云海。

祁连仙君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过了会,轻声问:“何解?”

瑞仙君还是默默无言。

“我辈修道之人,皆淡泊名利、意气,一心向道。然终究有欲有求,是为人性、生性。生灵区别于金石死物,不仅在于智,还在于情。情之一字,瑞,我们修道之人已经渐行渐远了。或许,你应该去红尘寻找人情、人道,从而摆脱天道。”祁连仙君认真地看着瑞仙君。

瑞仙君听此一话,思索片刻后,对她拱手作揖,“多谢!我去也。”

祁连仙君微微一笑,“你要去哪里?”

瑞仙君想了想,“回故乡吧。”

祁连仙君点点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许。你此番下界,恐怕要历经坎坷才能明悟啊。”

瑞仙君默默点头,不过眼神还是一片平静。

祁连仙君见他这副模样,突然嘴角一翘,身体贴近,双手摁在他的胸膛上,嘴唇吻上了他的双唇。

两人四目相对,祁连仙君眼睛微眯,眼中满是笑意,但瑞仙君还是显得平静。

祁连仙君嘴唇分开,看他还是有些无动于衷,眼睛极深处有点失落。接着她眼睛一转,摁在瑞仙君胸膛上的手收回,左手环抱他的腰身,将他的身体拉近,两人的身体都贴近着,她鼓鼓的胸脯也挤压在瑞仙君的胸膛上。她的右手张开纤纤玉指,捏起瑞仙君的下巴,将他的头微微抬起。

她踮起脚尖,嘴唇又亲吻了上去,这一次,她柔嫩的舌头粗暴地伸进瑞仙君的口中与其相触。瑞仙君的眼神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不过就如海洋里的一朵小浪花,毫不起眼。但祁连仙君注意到了,她的眼睛有了笑意。她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与瑞仙君的吻。

瑞仙君还是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不过祁连仙君可不管他是否有情绪,依然拥吻着他。

此处云气缭绕,灵气氤氲,乃仙家福地。是祁连仙君的道场,她修行的地方。广大的道场只有她与几位打理起居的仙子,倒是显得清冷。不过比瑞仙君好多了,瑞仙君只有两个仙童,其他都是仙鹤、仙兽。

此时,在祁连道场的云崖上,两位仙君正相拥、相吻。这么说好像也不太恰当,因为这其实是祁连仙君在单方面粗暴地拥吻瑞仙君。

而瑞仙君在想着回故乡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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