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翻过一份文件扉页，一边批改着文件一边倾听者拉斐尔的报告。过来约莫二十分钟后，他终于看完了手上那份文件，并在上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教皇放下了比，揉着眉心说道：“这么说，那群家伙在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反倒和神圣天使帝国那边联系更紧密了？”

“是的，由于在圣域方面的博弈落入下风，保守派开始谋求借用外部力量。”拉斐尔冷静地说道，“相对于其他国家，名义上属于教廷的神圣天使帝国是最好的选择。”

“哪怕那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帝国？”教皇有些嘲讽地问道。

“没错，哪怕那是一个独立的帝国。”

“好吧。一群与虎谋皮的蠢货，”教皇叹息了一声，颇有些头疼地说道。

“那么，银红之王那边的情况如何？”

“凌霖陛下那边虽然遇上一些小意外，但是我已经利用教廷的力量将其暗中摆平了。”拉斐尔停顿了一下后，又道，“教皇冕下，据异端审判局情报显示，那些麻烦背后的推手似乎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要不要......”

“诶，不用了，”教皇摆了摆手，“我只是答应帮她解决一些小麻烦，至于那些大麻烦，她自己自然能够解决。”

拉斐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教皇的意思，随后她又拿出了一张誊写有暗码的淡金色纸张，上边的淡金色纹章则代表着这份文件是属于机密级别的情报。

“据异端审判局在莱茵大公国的线人提供的情报，莱茵大公国近日将发起对列日要塞的进攻。”拉斐尔平静地说道。

“哦？也对，莱茵大公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容忍豺狼在他的卧榻之侧酣睡。”教皇轻笑一声后说道，“然后呢，这种级别的情报应该算不上机密吧？”

“据情报显示，”拉斐尔平静的声线此时竟然也带上了几分情绪的波动，“这次进攻的参与者不仅仅只有莱茵大公国。”

“还有叶塞尼王国以及......大秦帝国。”

教皇的眼中猛地爆发出一阵精光，随后又恢复了平静。枯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圣座的扶手，那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躯体此时却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臣服的威势。

“那个东方巨龙......终于把爪子伸向了西方吗？”

“......”

教皇抬起头注视的教皇厅的穹顶，上边绘着历代教皇时期，教廷经历的各种大事件。华丽的色彩是壁绘的主色调，它代表着教廷这近千年历史的辉煌历程。

而在这一片绚烂中，有两篇壁绘的主色调却是血色与黑暗。这与教廷一向崇尚圣洁与神圣的理念截然相反，在和描绘圣战的神圣相比时显得那么突兀与刺眼。

那分别代表着第一次大陆战争和深渊战争。

“起风了啊......”

幽幽地叹息回荡在教皇厅内。

莱茵大公国北部·列日要塞遗址。

列日要塞在经历过那一次禁咒轰炸之后，便彻彻底底地成为历史，留在原地的只有一片残垣断壁。但是坦剌王庭的军队却依旧依靠这些废墟建立起了一个合格的营地，大大小小的帐篷分布在广袤的查尔斯平原以及要塞废墟间，犹如春日里草原上盛开的野花。

归功于北方蛮族逐水草而居的传统习性，坦剌军队哪怕在这种条件下依旧获得了极好的修整，战斗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毕竟这些坦剌部族的战士平时都是居住在寒风料峭的平原上，这里好歹还有山脉以及要塞的残骸作为屏障来遮挡。

而此时，坦剌军队却并未呆在自己的大营内，他们列阵在列日要塞的南边，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客人”们。黑压压的人群犹如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大海一般压抑，平原上的风似乎也因这沉闷的气氛而平静下来。

“呵，想不到那群只会龟缩在城堡中的老鼠们竟然也敢向拥有地利的大坦剌发起进攻，真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哈屠奢披着由黑色皮毛做成的大氅，有些意外地说道。

“敌方行动如此出人意料，想来必定有所依仗。”侍立在一旁的也速恭敬地说道，他的伤势也在几个月的休养后恢复了大半，并再次担任起哈屠奢近卫的职责。

哈屠奢沉吟了片刻后，随即命令道：“命令各部约束部下，静观敌方行动，不得率先发起进攻！如有违令者，斩！”

“是！殿下。”身边的坦剌众将轰然应道。

在过了近三个小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军队的身影。以灰色为主色的钢铁洪流浩浩荡荡，向着列日要塞这边碾了过来。长枪如林，步伐如雷，骑兵运动时的烟尘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在军阵的后侧，是由来自各个贵族领地的贵族私兵组建的联合军团。各式的旗帜在军队上空飘扬，每一面旗帜便代表着一个贵族，可谓是五花八门。这些私兵的战斗力远不如大公国正规军，但是却代表了所属贵族支持战争的态度。

他们的作用除了作为运送物资以及后方支援，更多的是为所属贵族分润战功而来。毕竟贵族为了维持自己的爵位，只能从军功上入手，这种国战在他们看来便是很好的机会。哪怕十分危险，但是回报也十分丰厚。

而在中军上空的那面旗帜，则是代表着莱茵大公的雄狮旗。聚集在这面旗帜下的，则是总数共计十万的莱茵北方军团，他们才是列日战役的真正主角。

理论上应该如此。

原本平静的平原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南风，将坦剌的军旗卷得猎猎作响。诡异的南风迎面扑向坦剌人的军阵，为他们心底添上了一些凉意。

起风了。

ps：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