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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恣仪手捧着应该只是温温的牛奶,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呜,好烫……”

结果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毫无做作地悲鸣了一声,微微吐着舌头,努力吹起气来。

褪去戎装的姬恣仪看上去要柔弱不少,简直就像是一个高中女生——不对,她本来就是一个高中女生,或许应该加上“普通”作为限定?可是这样也有点怪……

“……所以,事情就是以上这样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为之前那段长篇累牍的解释划上了句号。

“为什么非得说明这种事情不可啊……”

学姐坐在我的对面,她倚在椅背上,翘着个二郎腿,不满地望向远处的窗户。

“好的,我明白了。”姬恣仪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她揉按着鼻梁,脸上堆满了无奈地看着学姐,“就是姐姐大人您为了让小序以后提高警惕性于是乎让她赤条地在餐厅里吃完这顿早餐这只是单纯的教育而已不是在尝试什么奇怪的玩法对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还没有错字和卡顿的姬恣仪。

“嗯嗯,没错。”

学姐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一只手还在旋转着手机,一眼就能看出来心不在焉。

“没错、你个、大头鬼!”

姬恣仪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右手作手刀连敲了学姐的头三下。

“小序她也是有完整人格的人,不是你的玩具。更何况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拿别人的屈辱作乐这么没品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能被别人重视是很好,可是学姐也只是在开玩笑而已,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恣仪你冷静一下啦,学姐不是那样的人……”

我扶住摇摇晃晃就快倒下来的玻璃杯,不过里面的牛奶还是撒出来两滴。

结果,我反而引火上身了,姬恣仪转过头来,眉毛一挑,不满地说道:“小序你也要学会拒绝啊,别什么都点头答应,快去把衣服穿上吧……”

“不许穿。”

一直在那边旁观的学姐此时突然表态了。

“那着凉了怎么办?”

姬恣仪冷哼一声,挑了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入了话题。

她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最近连绵的降雨让气温降低了不少,不过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家里的中央空调也一刻不停地开着,不断朝外散发着冷气。

要是光着身子到处乱晃,我还真可能会感冒。

如果我是学姐的话,在这边可能就败下阵来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反驳回去的说法。我表面上虽然不在意,但是实际上已经竖起耳朵用心地聆听起来了。

她会怎么回答呢?

“那就由我来照顾她,一整天都会陪在她身边,食物和水也会送到床前,就算是要听睡前故事我也会努力地讲出那么一两个来的。”

学姐满脸认真地说道。

欸?

只要能着凉就可以得到学姐的体贴入微的照顾?

我看了一眼身下纤细洁白的双腿,像是做贼一样悄悄地把拖鞋踢掉,尽管有些困难但我还是努力够到了地面,让脚掌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这样应该可以增加着凉的几率吧?决定了,等会儿要去空调前面吹风!

“哈,方便面还是速冻水饺?”姬恣仪稍许讽刺了一下,随即就认输般地绝口不提这件事情,转而抱怨起了其他事情来,“我都一宿没睡觉了,好不容易抽空跑回家来,别给我搞这些震撼的操作啊,那棺材也太奇怪了吧?”

“等她睡醒以后,我就拜托她挪个地方……”

对此我深有同感,不过这个摆放的地方也是负责运输吸血鬼用品的魔士随手选的,科伦娜就是顺势一躺,这倒不能全怪她。

“地下应该还有两层吧,只要她别捣鼓些亡灵魔法什么的,随她布置好了。”

姬恣仪拿指尖点了点桌面,推开盘子,毫不顾忌形象地趴在了桌子上面,她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看来她的确是累透了。

“教廷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比起姬恣仪的身体状况,学姐显然要更关心一些教廷的相关事务。

“姑且是认输了,罗马那边空降过来的神职人员全部撤离。透露给民众的新闻编造的是教堂受到恐怖分子袭击,呼吁民众暂时远离教堂。”

聊起正事,姬恣仪没有继续趴在桌子上,她摇晃着强撑起身子,认真地回答道。

“爱丝翠德和胡安都作为被断掉的壁虎尾巴交了出来。”

我的心骤然一紧。

“真意外,我原本以为顶多交出那个女疯子。”

学姐皱了皱眉头,她有些奇怪地说道。

“本来应该也是这样的,只不过胡安似乎不想牺牲那个女孩,于是连自己也一起被教廷舍弃了,在吴地用诅咒液贿赂官员的罪名也全都归到了他身上。那颗处理好的头颅在今天早上就送达到我的桌前,还有一封总主教的亲笔道歉信。”

“爱丝翠德跑掉了,不过已经被革除教籍,以叛教的罪名被通缉。”

姬恣仪察觉到了我的动摇,她握住我的手,朝我递来一个歉疚的眼神。

“是吗,反正都是些小角色……”学姐没有过多的表示,放下筷子起身朝客厅走去,在踏出餐厅之前,她回头微笑着叮嘱了我一句,“小序,吃好以后记得换一下衣服。”

“嗯。”

我点了点头,咬下一口捧在手里的面包,轻轻嚼了两口。原本应该松软香甜的面包不知为何,居然变得味如木屑。

哎,真奇怪呐,加热这块面包的方法,应该没有做错才对……

应该没有做错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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