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丽娜别的事不怎么靠谱,但定位还是很准的,一上天就直接带着卓月窜到了格雷家门口。而她进门的方式也非常霸气,上去一脚就把门给踹飞了。

明明是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却像主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

“塔丽娜,还有卓月……”看到眼前突然冒出的两个小家伙的时候,兰培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你们两个过来干什么?我记得你们不是在人界执行任务吗?”

“是啊,但是到这里来也是任务的一个环节。”关键时候没有让女孩子站在身前的道理,卓月把塔丽娜拉到身后,自己直面兰培审视的目光,“兰培大人,做出这个决定的是我,而且认为格雷是造成瘟疫的罪魁祸首的也是我,跟里斯大人没有关系。”

看到卓月很努力地把自己从这起事件中摘出来,里斯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但是……

他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神,被一个人类高中生维护是不是有点太没面子了?

……算了,面子算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兄弟,谢谢你替我解围,以后我们江湖再见!”象征性地拍了拍卓月的肩膀以示慰问,里斯拼尽了毕生的脚力,飞一般地溜走了。

……

待里斯离开后,兰培才把目光转向卓月:“你是认真的吗?之前你们不是还说蒂拉才是凶手,现在怎么又把格雷当成嫌犯了?”

塔丽娜本来准备上前说话,可又察觉到兰培的神情和以往大不相同,好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烂好人”姿态。

如果这才是他的真面目的话,那之前他可藏得够深的……

“兰培大人,其实我们一开始就被那副画像给误导了。掌管瘟疫的是格雷,要不是杨万青画了一副蒂拉的画像,我们第一个怀疑的就应该是格雷才对。”面对兰培的责问,卓月非常冷静,一五一十地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中也包括兰培隐瞒至今的那桩秘闻。

“兰培大人,蒂拉可是什么都说了,她并没有被剥夺灵力,什么她背叛天界,那些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谎言而已。她是在魔王身边卧底,也就是帮你执行任务。”

当卓月面不改色地说完这番话之后,格雷的脸色却变了:“这些只不过是蒂拉的一面之词,说不定是她为了脱罪而编织出的谎言。”

“不,肯定不是。”卓月斩钉截铁地说道,“蒂拉在克鲁克当地很得村民的爱戴,甚至面对我们的追捕都只是串通当地的村民想把我们吓走。这么心软的一个女神会无缘无故害和她素不相识的人类,打死我都不信。”

“是吗?我看你就是被美色迷住了心窍!”格雷冷哼一声,“这也难怪嘛……像你这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到美女肯定会把持不住,就像你身边的那个不靠谱女神见到你就没了魂一样。你们俩本质上就是一路货色!”

“喂!说什么呢你!”见格雷把话题朝自己身上扯,塔丽娜坐不住了。只见她美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甚至透出一股凶狠的气势。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嘛……”兰培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像个居委会大爷一样进入了劝架模式,“照我看啊,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至于到底谁说的更有道理,就要用事实来说话了!”

“兰培大人,蒂拉离开之后,您并没有任命其他神接管她的职务,这就是她并没有被逐出天界的最好证据。而仅仅是掌管植物的她也不可能散播瘟疫,所以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格雷。”卓月从容镇定地抛出了结论,然后就沉默下去,再也不发一言。

“格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此时此刻,兰培看向格雷的目光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友善,反而显得疏离而冷漠。

一直观察着兰培的卓月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位看似糊涂的老者从一开始就洞悉了一切,只是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等着自己来发现,并站到他面前指出这一切。

“兰培,连你也不相信我?”格雷后退一步,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兰培又淡笑着抿了一口茶:“我只相信事实。如果你真的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不管你是谁,我都没有理由袒护你。如果你不懂得控制自己,那么你就没有掌管权能的资格。”

……

格雷不说话了。

除兰培之外,在场的无论人或神都屏住了呼吸。

不,确切地说,他们是在凝神戒备着,防止这个沉默下去的凶徒突然搞出什么动作。

“怎么了,你说不出话了吗?”塔丽娜握紧了腰间的“破魔之刃”,紧蹙眉头凝视着他,“愿赌就要服输,你都暴露了,还逞强什么?”

“塔丽娜……”卓月冲她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嘘”的手势。

虽然激怒格雷可能会使他露出破绽,但也有可能让他变得疯狂,然后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暴露了?”

静默片刻后,格雷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对啊,你已经暴露了。”这回开口的是兰培。

他到现在还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只是这份笑意却未达眼底:“我说老朋友啊,我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背叛我的居然会是你啊!你知道你这步棋走得有多蠢吗?整个天界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蒂拉是卧底,可你却选择把罪名嫁祸给她,这不是明摆着把嫌疑揽在自己身上了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格雷抬起头来,目露凶光,“但是笨不要紧,只要强就可以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只是垂死挣扎,你不这么认为吗?”

“你想做什么?”卓月从他的语言中感受到强烈的杀气,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而格雷也不负所望,下一秒就说出了让他毛骨悚然的话:“卓月,把灵衣交出来,不然我就把整个城市的人都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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