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空旷的大厅,只有钟表声滴答作响。

躲在鞘中的长剑安静的立在石柱之上,黑色与红色在这片安逸下显得有些狰狞。

无论怎样,都无法将这把剑拔\出来,无论怎样,都无法让那隐世的长刃暴露在寒光之下。

今天也是如此,不管怎样用力,都只能将这长剑当棍子耍耍,虽然可以将魔力导进入,但是却无法代替它「剑」的功能,仿佛是完全不认可他的能力,完全不认可他能够坐上魔王的位置一般。

当当当。

“殿下。”

轻敲了几声门,在短暂的等待后,少女推开了大门,进入空旷的大厅,对着背对着她跪坐在长剑前的瑟兰戈弯腰行了个礼。

“怎么样了。”

“接触甚深,殿下,他们两个在称呼上也非常亲昵,已经到了用夫妻之间的称谓称呼彼此了。”

“——!”

猛的转过身,听着那让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话语,瑟兰戈的脸上满是惊愕和不解,随后很快便被纯粹的愤怒代替。

“但是玛罗尔她看起来不太高兴,似乎并不愿意使用这种称谓。”

“那就肯定是那个混账逼着母亲……但是按照的母亲的性子,她不可能容忍他那么久才对。”

紧握双拳,神情变得愈发复杂了起来,他固然知道母亲身边一直有个蠢蠢欲动的虫子,但是却搞不清,他们两个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自己又该如何介入。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必须要保护好母亲的安全,不让她再因为自己的过失受到伤害。

“玛罗尔她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发觉。”

“……”

听着这话,瑟兰戈沉默着,慢慢又把身子转回原本的样子,抬起头,看着那把石台上的长剑。

“看出来了……母亲她确实,虽然和我能够正常沟通,但是莫名有一种灵魂深处的陌生感,仿佛……不是她一样。”

“玛罗尔她没有认出我,所以不得不怀疑,她究竟……”

“虽然有些微妙的不同,但是肯定就是我的母亲,只不过,或许在苏醒之后,出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状况,但是这也不能怨别人,这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有在她的手下保护好我的母亲……”

“殿下,你想把她接回来么。”

“什么……?”

“殿下,女王大人知道了她的存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的姐姐就已经被她派过去一次了,那废物失手了,女王不会就此放弃的,我知道您那有个私宅,不如把她接回来吧。”

“可是……”

犹豫着,瑟兰戈看向窗外,看着月光撒下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染成了银白色,看似圣洁,却又遮不住那种凄凉。

“她不会和我走的,她已经选择了我的对立面,我又怎么能轻易的带走他。”

“当然不会轻易,殿下,这中间需要一点小小的流程,不过请安心,交给我就行了,您只需要趁虚而入,然后在安顿好玛罗尔之后,确保她不会逃走,时间久了她自然就会留在您身边了。”

“留在身边啊……那或许是种奢望。”

低下头,看着自己在月光之下单只的影子,瑟兰戈苦笑了一声。

他又何尝不想留下她,只可惜信念的不同,让他们两个注定背道而驰。

他在为了巩固地位,为了这「生母」,也迫于她的压力和战争的残酷,他做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因为长年的征战,他渴望安心,哪怕母亲的身躯被封印在了祭坛之上,哪怕早已没了心跳和呼吸,他也会时不时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前去探望。

他知道,终有一天,会像约定好的那样,母亲会醒过来,他为此而高兴,高兴他的错事可能会得到弥补,他也忧虑,如果母亲醒来,就又会离开他身边,和他站在对立面。

但是……终究还是有太多的隐患了,自己的那位「生母」究竟做了什么,他并不了解,只知道很多事,她肯定是掺了一脚。

可是……就现在来说,自己又有什么能力与之抗衡呢,虽然被称作魔王,可是如今的他,权利早已被那位女王群架空。

想着母亲离开那森林的事,瑟兰戈叹了口气

毕竟是一位有不小知名度的勇者,即使他设计将她的力量压了下去,但是终究还是几个士兵挡不下的,这边那位自称生母的女人也是一直没有透露森林中的消息,直到提亚逃出森林,达楠几乎半死的回来复命和瑟兰戈打了个照面,他才知道提亚已经逃出去了这件事。

“母亲啊……”

这么嘟囔了一句,瑟兰戈再次抬起头,看着面前这把父亲留给他的剑,咬了咬嘴唇。

父亲在他还在襁褓中时便离开了他,所以他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只知道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留下来的东西并不认可他。

“你有你的计划么。”

“当然,殿下,不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请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情去看看我那个废物姐姐吧。”

“……”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咔嗒。

几秒后,关门声让这屋子再次陷入寂静,当然,那钟表声依旧滴答滴答,没有停歇的意思,就像是告诉瑟兰戈,你可以在原地等待,但是时间一直在向前迈进。

即使只有孤单一人,即使每日只不停地做些机械的动作。

也依旧在,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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