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御剑之术的飞行速度是相当之快的——以前的科技时代人类不开发某些速度极快的运载设备只是因为人类的身体素质实在是跟不上。

现代高科技战机的驾驶员饱经训练也只不过是能承受9个G的过载，而就算是经历过大量特定训练的宇航员或者特技飞行员最多也只能承受12个G的极限过载值。

可那只是普通人。

即使是经受过再严格的针对性训练也不能超脱身为“凡人”的桎梏，永远无法突破生理极限。

可灵气复苏后不同了。

灵气这种神奇的超凡力量不仅仅可以作为超凡能力的驱动……更能够强化所有觉醒了[根性]的人类的身体素质，这样来说，就算是过了耄耋之年的老人甚至也能够随手吊打曾经科技时代的青壮小伙子。

就更不要说意味着人类生理极限的那群人了。

超凡能力的提升同时会带动身体素质的提高，而剑修这个职业本身也有对于身体素质专门的锻炼……所以不要看这群人一个一个衣袂飘扬潇洒多情的小白脸模样，其实脱了那层皮之后比谁都要血气方刚，恨不得伸手就能捶死一群嘤嘤怪。

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而这六艺里本来就射和御这两门相当强大的锻炼之法，所以历史上那些君子从来都不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相反，他们都是进能徒手擒贼退能旁征博引以理服人的复合型人才。

当然，所谓的“以理服人”，可能靠的也是物理。

说说不过，打还打不过，这谁顶得住啊？

总之不管如何，眼前这几个剑修御剑飞行的速度轻易就能追上寻常的客机总是没问题的。

可秦爻不行。

他现在的力量完全是借了小恶魔的，根本就不能操控自如，更不要说使用这样的力量来进行飞行这种高精尖的操作了——所以他的飞行速度相当缓慢，而飞在前面的那群来自清游派的剑修也只能放缓了速度。

虽然最后还是到了教廷的所在地，但也已经浪费了相当长的时间。

甚至于几乎傍晚甚至天黑……秦爻带着小恶魔落地的时候都能看到一边那几位剑修幽怨的表情。

看来是相当耽误了他们的行程了？

尽管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可秦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在这群剑修还没有主动对他露出敌意之前，他也不愿意主动为自己增添几个敌人。

俗话说的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哦不对，是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只要做到全世界都是你的朋友那就干脆天下无敌了不是么？

本着这样的想法，秦爻也叹了口气，挠了挠头解释道:

“没想到会让你们的速度降了这么多……抱歉啊，我这边速度不够，你们尽全力的话我跟不上，就只能麻烦你们来迁就我了。”

可那青年却依然是平淡的表情，甚至摇了摇头露出微微的笑意来:

“道友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吾等修道之人讲究顺心而为，一切随心，至少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所以不必向我们抱有什么歉疚之心，因为是我们先决定与你们同行的。”

秦爻愣了愣。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旋即露出恍然的表情来，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他说，“但我与你一样——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人看法与我无关，而不管如何，我觉得应该感谢就要感谢……这与你愿不愿意帮助我是无关的。”

青年怔了怔。

不知为何，他那双素来淡然不染凡尘烟火的眼眸中骤然涌起了认真慎重的神色。

“不管世界如何，只求心安？”他问秦爻。

可秦爻却只是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青年那认真的双眼，终于点了点头:

“不问世事，但求心安。”

青年再度怔住。

许久许久，一直到周围人都一头雾水满脸懵逼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在卖什么药的时候……青年终于捏了个剑诀收回了身边悬浮的长剑，执剑在手睥睨天下，平静地看着秦爻，说:

“吾道不孤……敢问阁下姓名，好让我在青年大比之上领教阁下的手段！”

青年实在是意气风发——最起码在秦爻眼中自带滤镜的样子是这样的。

可放在一群吃瓜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眼中就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了，就连还寄宿在秦爻体内的小恶魔都搞不太懂眼前这两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一番怎么样心领神会的眼神交流就能达成现在这样的诡异成果……但是总感觉突然热血和gay里gay气了起来。

而面对着青年热血和gay里gay气的询问，秦爻也相当热血并gay里gay气地回答了出来:

“归墟秦爻！”

“好！”那青年也赞了一声，同样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清游派林须子！”

确认过眼神，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能够能够碰到真正的‘道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本来以为这次的比赛没什么意思，可现在看来……相当值得期待了啊。”

相当中二的口吻和语气，甚至一直躲藏在秦爻体内的小恶魔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秦爻没有笑。

站在青年背后的那群剑修也同样没有笑。

因为他们都明白眼前的青年……眼前的林须子师兄从头到尾其实根本就没有撒谎。

出身清游派又几乎是青年一代中最强的一位人杰翘楚，从修炼至今还未曾遭逢过一次失败——如果没有那位变态诞生在这个时代，拥有这样战绩的他或许被称为整个世界范围内青年一代的最强者和领头羊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这场所谓的青年大比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场小孩子才会感兴趣的过家家而已。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过家家的对象变了……不，应该说是整个游戏的规则和本身的性质都已经改变了，原本林须子只是准备随意一路碾碎那些不识趣的敌人最后拿到冠军的，可今天碰到了秦爻。

“在下在决赛中静候道友，”林须子重重咬住了道友两个字的音，“请秦爻你……不要让我失望。”

秦爻也点了点头。

相对于林须子的狂放不羁，他倒是相当淡然，只是点了点头。

“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轻声说。

可小恶魔却藏在他意识空间里小声bb吐槽着这两个人。

“我说你们是不是把这次的比赛看得太简单了？比赛都还没开始呢，就一个一个说着自己要内定第一第二了——拜托，你们就这么有信心吗？直接就决定了，你们两个人全部都进入决赛了？”

可秦爻却出奇地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笑了笑，看着眼前的青年，点了点头。

两个人再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好像从此就变成路人一样，互相打招呼离开，然后，远远地望着。

眼神交错，稍纵即逝。

小恶魔倒是跟吃了醋一样，突兀从秦爻的体内钻出，皱着眉来看他: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跟一见钟情了一样？明明不过是寻常的约定战斗，怎么非搞出来一副缠缠绵绵的调子不可？哇，难道你是gay？”

可秦爻立刻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什么叫做缠缠绵绵？我们两个只是做了个正常的约定而已……不要说的那么奇怪好不好？”

“得了吧。”小恶魔却翻了个白眼，“这可不是我腐眼看人基，你们这俩人刚刚那样子完完全全就没有什么清白可言好么？”

秦爻长叹了一口气，决定不跟玛格丽特一般见识。

这个世界上最费劲的事情就是跟好奇心上涌的女人讲道理，更何况还是小恶魔这样喜欢玩弄人心的家伙——跟普通女人讲道理就已经够累的了，要和小恶魔讲道理，怕不是要把他累死。

可小恶魔的好奇心却完全不减，甚至直接绕起秦爻疯狂向他打听:

“诶诶诶，你就告诉我嘛，你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才看对眼的？我看你们两个刚碰见也没怎么样，怎么现在就确认过眼神是对的人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认识之初都是不曾熟悉的，儿子要办，随着关系的逐渐深入，时间的逐渐流逝，才能越发认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而不是他暴露在外面的虚假面容——我和林须子只是认同了彼此的[道]而已。”

“[道]？”小恶魔一脸迷惑，“你这个就扯得太远了吧秦爻，哪有这么玄乎的说法，一见面就认同了彼此的[道]什么的——我可是不相信。”

“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毕竟有些事情也不需要你相信，[道]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玄乎的玩意儿……我也不知道你们恶魔族修炼是否需要[道]的辅助，但至少在华夏，[道]从来都是一个人得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最根本的基础。”

小恶魔的神情愈发懵逼起来。

“你这说的可越来越玄幻了——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道]这种说法？”

“我也不清楚，”秦爻露出了微微惆怅的表情，“[道]从来都存乎于本心之中，而它也是一个人，所以我抄完了来源——而那个人，林须子……和我走的是同样的[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