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谢逸飞被水的窒息感和猪的尖叫声给弄醒,他的想法就改变了。
这真是一种别致的把人吵醒的方式。
相比之下,被闹钟吵醒根本不值一提。
谢逸飞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夜里还分布在地上的淡水海,把他的衣服弄湿后,现在已经飘过他的头顶,继续往上升去。
昨晚他倚着睡觉的大榛树变回了木棍。
地上的榛子还剩下不少。
谢逸飞捡起木棍,吹干衣服后,照例用魔法石敲开榛子的外壳。
似乎是为了躲避海水,埃索直到现在才从地里冒出来。
他刚好就站在谢逸飞身后。
“你在做什么?”
谢逸飞听到埃索的声音想到:他们这些人当然也包括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然后他突然拍手,眼神闪光道:“对了,吃饭。”
埃索的身体慢慢地陷入泥土中,他朝谢逸飞摆手道:“那么我先告辞了。”
“嗯。”
谢逸飞没有特别在意埃索的离开,只是简单应了一声,然后继续上路。
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再遇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活物。
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在行走一样。
谢逸飞心里纳闷,有几次他借用风的力量飞起来,直到力量快要耗尽才停下来休息。
就这样他加速经过十几座锅盖头山,直到前面的地势形态变成更加高大的群山,但他还是没有遇到一个人。
夜晚再一次到来。
这一次谢逸飞早有准备地找到一个位置高而平坦的地方站立。
他用流动的风制造出一个球形空间把自己包围起来躲避往下流动的海水,成功避免窒息和湿身的危险。
谢逸飞站在悬崖边上吃着树上重新长出来的榛子,看远处变得更加明亮的光源想到:看来他离目的地更近一步了。
由于昨天晚上谢逸飞睡觉的时候感到有点发冷,这天晚上,他决定利用风旋转小木枝从木头上转出火苗,引燃木堆取暖。
钻木取火几次失败之后,谢逸飞不由得难过:“我现在是活得连个原始人都不如。”
就在这时嘹亮的歌声在海面响起,传到了谢逸飞所在的小岛上:
鱼在哪儿呀?
鱼在天海呀。
鸟在哪儿呀?
鸟在鱼肚呀。
小船摇呀摇,
我要去哪呀?
前面有人烟,
树近眼前呀。
谢逸飞不敢说这个世界只有他家这一棵树,但至少就这周围而言,实在找不出第二棵。
谢逸飞刚想明白这是一个充满杀机的世界,听到有个人这么自编自唱似乎就要朝这里过来了,心里顿时生出紧张的情绪。
“噔!”
还在旋转的木条掉到地上,谢逸飞也没在意。
他脑子乱糟糟的还没想好要怎么办,几秒后抬头一眼,刚刚还在远处只有一小块阴影的小船,现在已经靠岸了。
这种速度使得谢逸飞明白这个要过来这里的人肯定不简单,有很可能会用水魔法。
要走吗?谢逸飞自问。
木棍变成大树就长在这里,他还不知道怎么让它变回去。
放下木棍逃走是不可能的。
躲,难道躲到树上去吗?
谢逸飞正苦恼地皱眉思考。
“哐当!”
一根杖身被常春藤和葡萄藤缠绕,顶端嵌着一棵松子的手杖被扔上了悬崖。
谢逸飞忘记了思考,愣愣地看着悬崖的方向。
在手杖之后,一双白嫩而纤细的手按在悬崖边上,接着一个头冒了出来。
金发碧眼的女孩露出脑袋朝四周望了一圈,最后眼睛看向谢逸飞,冲他灿烂一笑道:“嘿,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啊?”
看来刚刚唱歌的人就是她。
即使对方看上去是柔弱无害的女孩,谢逸飞也不敢放松警惕。
谢逸飞隐藏起心中的不安,装作镇定地握住手里朴素的木棍,沉声道:“在问别人之前,是不是该自报家门?”
女孩穿着一身白衣服从悬崖下爬上来,“哈哈”笑了几声点头:“你说得对,我叫希拉,你呢?”
在她身后画对翅膀,再在她的头上加个光环,完全就是个天使。
谢逸飞这样想回答道:“谢逸飞。”
希拉捡起地上的手杖,走过来在他对面放置的木头上坐下。
“咚!咚!咚!”
她拿着手里的手杖在地上敲了三下。
腾地一声,被他们两人围绕的榛木堆瞬间点燃。
谢逸飞看着眼前的火堆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一个不用念咒就直接生火的厉害家伙。
她随时能把他点燃,就像点燃这堆木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