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在病院呆了一段时间吧,根据孙雯雯对我说的,我好像已经陷入昏迷有三天时间,在这三天时间里,孙雯雯一直陪在我身边,大约是因为她觉得她对我的伤势负有责任,但其实是没有的,因为不管是插手这件事情,还是保护孙雯雯,都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不该由他人为我个人的举动付出代价,况且——我真的很高兴孙雯雯能够没事。

真是的,我居然这样弱不禁风,如果是在美剧里,这点小伤只要往伤口撒点火药就行了。

“你真是有个爱你的女朋友。”

在孙雯雯到病房外去为我张罗午餐的时候,为我更换生理盐水的护士笑着对我说,我也只能装作心领神会的向她点头微笑。真是的,我们已经是第几次被认为是情侣了呀?我们究竟有什么地方泄露出了这样的气息呢?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感受着被绷带包扎住的伤口。

那里虽然仍旧有丝丝痛楚,更令人难熬的却是些微的瘙痒,那种瘙痒无时无刻不再侵袭我的身心,让我想要去抓一抓但又做不到,我能做的只有不去想它。

孙雯雯端着一堆餐盒回来的时候,我问她那个跟踪狂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呀?”孙雯雯边把盛着骨头汤的汤勺伸到我嘴边边说道,“因为已经涉及到人身伤害,警察迅速出警了,发现他是与我住同一个小区的人……”

在我把汤勺里的汤啜饮完后,孙雯雯细心的用纸巾擦拭我的嘴角,我想告诉她我伤的只是小腹,完全可以自己来吃饭,可我张不开嘴巴,说不出声,我想,这是因为我还是眷恋孙雯雯身上散发着的温暖,喜欢她小心的吹着调羹的样子吧——我真是个卑劣的人。

天色将近傍晚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的天色要孙雯雯先回去。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护士都告诉我了,你一直睡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连衣服也没有换过……”

“我,我可没有脏的地方。”

真是奇怪的关注点。

“我不是在说这个啦,不如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只是说最近这几天你也太累了,你的脸色比我这个病人还要苍白。”

“我……”

孙雯雯的脸变得有些怪异,她露出像是想要哭但又像笑的表情,她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你没有错!”我这样断言,尽管我可能会搞错许多其他的事情,也会为那些事情感到后悔,但只有这件事情是绝对不会搞错的,我有这个自信,“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的命。”

“唔……”

糟糕,孙雯雯好像真的要哭出来了,还是因为我,这可不行啊,这是对我来说最糟糕的事态。

“雯雯……”我这样模仿着她的朋友们叫着她的名字,“你能没事,我真的很开心。”

“唔……”

完了,她真的哭出来了,她完全不顾我是个病人扑倒在我身上,眼泪像是自来水那样哗哗的流出来了——尽管腹部因为孙雯雯的原因痛起来,我还是真诚的希望,那不是因为悲伤而流下的泪水。

**

在孙雯雯离开后的几天里,我的同学们也零零散散来了一些,他们利用双休日的时间来我的病房探病,但不知为何女生占了压倒性的数量,他们送了我花篮和水果,护士帮我摆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陆君,请加油啊,我们会为你和雯雯鼓气的。”

一个女生这样对我说,她还朝我挥了挥拳头以示鼓励,这又是什么意思呀?

除此之外,齐萱也来了一趟,她抬起手示意拥戴着她的黑衣人停在病房外面,走到我的床前。

“真是个笨蛋。”她说,“竟然因为这种事情受伤。”

我无言以对,或许齐萱说的才是正确的,我真的是个笨蛋,我理应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却丝毫没有从过去的经验中吸取教训,自不量力的想要独自帮助孙雯雯,结果不仅将我带到这张病床上,也让孙雯雯陷入了危险。

“我可以将你转入齐家的病院,在那里你会得到更好的治疗……”

我打断齐萱,“谢谢,不用了,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不能再这样依赖你了。”

齐萱听到我这样说,看了我一会儿,轻轻哼了一声,“随便你吧。”她说完便走出病房被黑衣人拥戴着离开了。

方慧绪也来了,护士说她其实在我还处于昏迷期间就来过几次,每一次都坐在我的病床前直到黄昏。

“陆君,你没事了?”

她问我。

“嗯。”

“太好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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