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做出肯定的回答，眼神飘到了光明女神像上去。

“塞蕾娜走了呢。”

眼前的女神像悠然变成了一个曼妙女孩的身影，正背对着赛克菲斯向远处跑去，金色长发在风中摇曳，像金色的郁金香一样美艳迷人。

赛克菲斯依稀记得，那个女孩天真美好的笑容，那是很温暖人心的笑。只是她的身影已经离自己远去了。在回忆之中，赛克菲斯嘴角微微扬起。如果，如果能再见到的话，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呢。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呢？”

女孩愣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

“你说的离开…是指…”

“被领养啊。”看到女孩这样的反应，赛克菲斯很是讶异，“塞蕾娜不刚被领养吗？难道你也走神了？”

“…哦，这样啊。”

半晌过后，女孩才缓缓开口。

“我倒是没想过被领养什么的，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是吗？本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以前的朋友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总觉得有些难过，虽然也有替他们高兴啦。”

“这样的吗？哈哈哈。”

听到女孩莫名的笑声，赛克菲斯眉头轻皱起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女孩已经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呐呐，我说。如果真的要有的话，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怎么办？”

赛克菲斯一愣，眉头仍然轻皱着。

“如果被领养的话…”

赛克菲斯抿着嘴唇，眉头紧锁，半天也没能给出一个答案。

被领养。这种情况自己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呢，更别提被领养之后要做什么了。

而且，为什么要被领养呢？如果被领养的话，主教爷爷可怎么办啊。以前的孩子，只剩下自己与身旁的这个女孩了。

如果被领养的话，主教爷爷也许会很高兴吧……

但赛克菲斯知道，那个白头发的老头子恐怕会伤心的不得了吧。因为他总是这样，从来不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哪怕一丝的不堪。

“如果被领养的话，其实还是去到一些平民家庭，上层太乱了…”

看着身旁的女孩眼睑低垂下来，赛克菲斯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的火，好像被人认定自己会背叛一样。

“喂喂，别这么老气横秋的好不好，我只是说着玩玩的而已，我才不会…”

“已经有人打算领养你了，爷爷也已经同意了。”

“……”

赛克菲斯一时说不出话，呆滞的表情在女孩眼中很是滑稽，但没有一点笑意萌生出来。

“我不要…”

“嗯？”

女孩瞳孔放大，一丝惊喜一闪而逝，很快又暗淡下来。

“我说，我不要走。”

赛克菲斯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陪着他们。

“你走不走并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你应该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太寻常的事，不然爷爷也不会这么着急，接连把你们都送出去了。”

“那我更不能走，不是吗？而且，你不也会陪在爷爷身边吗？”

“我不一样的…我从小就跟着主教爷爷了，从那个小村庄开始，一直如此，爷爷对我来说，真的就是亲人。”

赛克菲斯苦笑一声，总感觉这句话说完后，自己好像是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仰头看着天花板，曾经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永远都没办法忘记那天——

赛克菲斯在一家店里抢了几块面包，逃跑时被追逐的人抓到了，在小胡同里。那时候才六岁，被三个人堵在胡同里狠狠地打，还逼迫着自己不许发出声音。

知道自己跑不了的时候，赛克菲斯什么都没想，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面包，像只恶狗一样。被打了也不知道疼，只是凭借着身体自我保护的本能防护着。

只是可惜，塞进肚子里的面包最后还是被打地吐了出来。

赛克菲斯还是哭了，他本来早就没有眼泪了应该。

过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赛克菲斯甚至都快要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的时候，主教出现在了那些人面前，说了一些什么话。

赛克菲斯知道这一类的人，他们看待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赛克菲斯很厌烦这种眼神，因为这种眼神，让他想起了自己喂养那只可怜的小狗。估计自己喂它的时候，安抚它的时候，自己也是这种眼神。

通过施舍的方式，带给自己相应的满足感。赛克菲斯才不想被这样子对待，更不想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只不过，他总要利用到那些东西，毕竟这个是他活下去的途径之一，无论再怎么反驳，他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那些人泛滥的怜悯心，自己早就横尸街头了。

嘛，不管怎么说，那个老头子来了的话，应该会随意地扔下一把钞票，让那群人滚蛋，然后自己应该不用再挨打了什么的，最好能再给点吃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是一股脑涌出来的，赛克菲斯觉得脑子有些乱，但后面会发生的事，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出乎意料的，那个老头好像是没钱，应该说是只有一点钱，那显然没办法打发这群人。

啊，遭了呢，真是的，没什么钱还要过来，白高兴一场。

就在赛克菲斯准备继续挨打的时候，那个老头竟然突然扑了上来，没有去打架，而是扑到他的身上，好像是要保护他。

……

“切，我要去找爷爷说清楚，你看着吧，我一定要陪在你们身边。”

赛克菲斯执拗地回答女孩的话，语气毫不退缩。

“你…你真是的，不是都说这是为了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