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月凛已然换上昨日那身轻纱长衫,娇花照水的秀容以薄纱蔽之。

饶是如此,当她那婀娜的身段浮现于众人眼底之时,仍是令得不少家丁呆愣当场。

虽未能见其秀丽容颜,然光是其凸翘完美,玲珑有致的身材便足以引得不少男性产生无边无际的遐想,内心更是有股莫名的燥火随之燃烧。

蒲宫的反应倒是稍好一些,毕竟他可是连林月凛真容都见过的人,又岂会和其他家丁那般大惊小怪。

陈管家见到林月凛,也是一怔,连忙陪笑道:“属下陈岑,三小姐有何要事?”

林月凛面色冷寂地瞥了眼陈管家,进而便将视线转移到蒲宫身上,她轻描淡写地扫过蒲宫腰间所包裹着的白布,进而道:“陈管家,我这下仆昨日练剑伤了腰,不宜出行。”

“哦?”

陈岑闻言,却是好奇地看向蒲宫。

当他望见蒲宫腰间那包裹着的厚实白布后,便是沉吟几秒,进而笑曰:“三小姐言重了,无非是伤到了腰肉,不算什么大碍,况且此次狩猎,只是狩些普通的灵兽,取些肉回来,动不了筋骨。”

“他有腰伤,不宜出行。”林月凛面色冷寂,语气更是宛若寒霜临唇:“陈管家耳朵不好,还需要本小姐说第三遍吗?”

“这……”

陈岑心头微颤,他可不曾想到自己这位三小姐今日会突然如此强势。

按照以前他对林月凛的了解,林月凛向来是最为乖巧的一个,至少像今天这般直言不讳的日子,可谓少之又少。

莫不是这新来的家丁,与这三小姐之间有什么独特的故事?

还不等陈岑做出回应,那边的穆临却是俯首作揖,弯腰道:“三小姐,这是四少爷布下的任务,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您莫要让我们难做。”

“我只来领走我的家丁,你们剩下还有这么多人,去猎回百来头灵兽丝毫不在话下。”

语罢,林月凛便意图走向蒲宫,想要直接把蒲宫带走。

然。

“此言差矣~”

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林月凛脚步凝滞。

轻抚折扇,身披白衫,清朗俊秀的青年踏着白履,脸上挂起迷人微笑,有昂藏七尺之体态,行路之姿正直坦荡,眉宇间弥散出温文尔雅的书生意气。

此人不是林栋还能是谁?

“三姐这就有些过于骄纵了,规矩便是规矩,这些家丁受雇于林家,便是受雇于我,我令他们上刀山,他们便不得不上刀山,这便是林家的规矩。”

林月凛盯着林栋,她不曾想到林栋居然会突然插上一脚,但气势仍不输于对方:“我只带走我的家丁,又有何骄纵之说?”

“三姐,你今日之举,无异于行你的特权,凡事都得按规矩来,特权行使得多了,咱们林家的规矩,没准就乱套了。”

“今日我们若是允三姐带走家丁,他日三姐未必不会再行特权,届时又会破坏我们林家的哪个规矩,可就不得而知了。”

林月凛闻言,银牙紧咬,目露寒光。

还不等她做出回答,更另有一人从林栋身后走出。

高挑的身段与婀娜的姿态,配上那虽是姣好却远远不及林月凛的容颜——林家二女,林雨踏着慢步到来,嘴角泛着的是古怪的阴笑。

“小弟说得不错,三妹,昨日才闹到父亲那儿去,怎么?今日你也想与父亲争一争这家中规矩之事?”

“林雨……”

“啊呀呀,都开始直呼姐姐名字了?”林雨掩面而笑:“看来三妹,你可能真的需要再向陈管家请教请教咱们林家的家规了。”

啧。

林月凛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没想到小弟和二姐当真要联合起来,专门针对蒲宫。

若是如此,以她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保下。

林月凛心头越发地感到烦躁。

便在此时。

身为当事人的蒲宫却突然开口,说道:“小姐,不必为我担心,无非只是狩猎罢了,我多加小心便是。”

“蒲宫你……”

林月凛没想到蒲宫这小子居然主动选择跳进坑里。

他分明可以说重自己的伤势……以此来换取拒绝此次行动的理由。

她的确不太理解,但蒲宫却清楚得很——

若是他人对你真有恶意,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就算这次自己想办法逃脱了,之后他们也会有无数次的机会地自己下手。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摆出强硬的姿态——

说白了。

大家都摊牌,明着干!

林栋古怪地瞅了眼蒲宫,不知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便笑道:“三姐,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你也不必操那个多余的心了吧?”

“……”

林月凛沉默不语,纵然心中有千万种不祥预感,眼下却都无法爆发出来。

她只是深深地望了眼蒲宫,蒲宫也深深地望了眼她。

“呼——”

林月凛抿着下唇,沉吟半晌,方才沉声道:“是我多虑了。”

此言落下,林月凛便衣袖一甩,像是生了闷气般,踏着重步,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望向林月凛远去的步伐,林栋与林雨则是相视一笑,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穆临也沉下心,进而望向了那主动选择留下的蒲宫,咧嘴一笑:

“接下来给各位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时辰后来此地集合。”

“届时,但愿各位都能准时到达,要是有谁偷偷溜走的话……”

他这般言语仿佛是在暗示某人一般。

咔哒咔哒。

穆临紧紧地捏着拳头,仿若要将某人的头颅捏碎般,凶神恶煞的面容上浮出诡谲的笑容。

蒲宫见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开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家都明牌来打,少玩那些花里胡哨的。

要知道蒲宫可是铁了心要守在林月凛身边,况且他可是后世七位女帝的亲传弟子,要是连这些个杂鱼都解决不了,岂不是给自家师父们丢面子丢大发了?

念及此,蒲宫心下已是有所悸动。

在其他人都离开过后,蒲宫方才找上了陈管家。

“陈管家。”

“嗯?”陈岑瞅了眼蒲宫,眼中显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怎么了?有事儿?”

蒲宫微笑着点头,脸色倒是和善得很:“这不还有俩时辰的时间吗,我想问一下,咱们林家的药草库,我可能进去看看?”

“药草库?你要去那儿作甚?”

陈岑这话刚问完,他便恍然地察觉到蒲宫的腰间,眯起了眼:“哦,治伤是吧?”

“稍微治下,处理处理。”

“药草库倒是可以去,不过你只能去一层,楼上的地儿,可不是你这等下人能去的。”

蒲宫自知这药草库也分三六九等,便又道:“冒昧问一下,这一层里头,可有凡品灵草?”

“那自然是有的,不过也只有凡品灵草。”

“那就好。”

他看了眼已然消失不见的穆临,确认自己和陈管家的对话没有被听到过后——

蒲宫笑了笑。

只要有凡品灵草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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