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做什么？”

卓月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是避难的场所才对，但是，羽岚却突然动手，杀掉了其中一人。

“别用那种‘为什么’的表情看我。难道你就没有杀过人吗？银狼先生？”

羽岚的表情依然很嘲讽。他仿佛已经看出来了，面前的这个所谓“传奇的佣兵”银狼，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货色。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他们搜集到这里来？这些看似上流人物的衣冠禽兽，也就只有拿来当人质的价值了。他的家族抛弃了他，选择投奔了老爷子羽源那边，所以我就动手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羽岚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表情酒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也许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确实稀松平常也说不定。

“……简单？……”卓月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好像有意见，银狼先生。那么，你大可以现在就展现一下你那传奇的能力把我给干掉。”羽岚笑的时候，整个机械手臂连同肩膀一起都在颤抖。“试试看吧，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包扎好了。不会有事的，等时零把我们都救出去，你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还要去医院。”大量失血，已经非常虚弱的雪华，结果还是没忘吐槽卓月一句。

这一句让卓月怔住了：“啊、嗯、对，还要去医院。所以，现在就休息吧。”

他的手臂却在此时雪华被拽住了：“你送我去，别去麻烦其他人。吊丝有时候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嘛。”

说着的同时，银发少女慢慢地闭上眼睛，对着墙壁倒了下去。卓月则是一语不发，用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发着抖一点点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瞪着羽岚。

“怎么，现在你倒是认真起来了？没问题啊。反正从一开始我就打算干掉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只是曜的命令太烦人了而已。”羽岚从靠着楼梯扶手的姿势站了起来，举枪对准了面前的卓月。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卓月深吸了一口气，在场地的正中心，对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喊道：

“你们就这样甘心被人宰割吗！你们留在外面的亲属，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为了你们而和帝王羽源开战！你们现在还有脑子的话，就靠自己来保护自己的生命！”

在喊话的最后，卓月最终将手指指向了面前的羽岚：“说到底！即便是手里有枪，他终归只有一个人而已！只要所有能动的人一起上，就有机会让我们所有人都获救！”

尽管演出效果非常激动人心，所有人都讲目光移动到了羽岚身上。然而，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除了卓月。

“好了好了，小丑的闹剧，表演完了吗？”羽岚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为此丝毫不在意。“表演完了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别让我失望哦。还是说，对着这帮脑满肠肥，每天只想着明哲保身的人发动演说就是你最大的本事？”

（……没办法了！只能上了！）

看了看自己身后已经进入沉睡的雪华，卓月恶狠狠地咬了咬嘴唇，鼓足了身为一名普通人最后的勇气，将两只前臂像公牛的角一样挡在面前，对着羽岚冲了过去。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看来，他是打算牺牲手臂，来减少自己的头部遭到枪击的概率。

啪。

羽岚只是轻描淡写的朴实一枪，便打中了冲过来的卓月的腿，他随即也栽倒在地。另一条腿还在试图往前蹬。

啪。

又是一枪。这一次，他的两条腿已经各自中了一弹，彻底失去了前进的能力。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对，因为他还用双手在地上匍匐前进，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太蠢了。看起来太蠢了。你果然还是个让人失望的男人。”

羽岚感叹道，走上前来，慢慢地蹲下，把枪口直接放在了卓月的脑门上：“我早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头……果然如此，你只是个冒牌英雄啊。”

“……是这样吗？那么，你就开枪试试看啊。”已经遍体鳞伤的卓月，趴在地上突然笑出声来，像是要战胜自己的恐惧。“指不定你开枪的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你群起而攻之了。”

“用不着你来操心。他们一个个都是懦弱的利己主义者，每天都盘算着如何陷害别人，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就够了。他们只会在阴暗的地方，看着清醒的人主动跳出来为了改变而牺牲自己，然后继续麻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羽岚拉起了手中枪支的扳锤，枪口再次对准了卓月。

“而且，你和他们不也是同一种人吗？为了自己一个人活下去而试图煽动整个群体，通过牺牲别人的方式，保住你自己的小命。简而言之，是一丘之貉啊。”

这时候，羽岚终于注意到了卓月的异样。他的手在外套的里面，似乎在摸索什么。同时，卓月开口说话了：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

卓月拿出了那枚在进来之前捡到的手榴弹，拔掉了插环，死死地拽住了面前羽岚的衣服，同时把手榴弹高举过了头顶。

“——我已经不打算，从这里活着出去了！”

“Wake up！弱小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