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所说的内容不假，当天子的哪个手上不是沾满鲜血。即便不是那些开国皇帝，就是那传代的皇上颁布的政令都害死过多少人了。

“依旧是一筹莫展啊……”

总督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凉透的茶水。

“这起案子确实棘手，但也是晚辈上任后的第一个亲手操办的案子，还望刘大人能多多帮忙缉凶后晚辈定当有所重谢。”

年轻的二皇子还是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展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在不熟悉他的人眼里，这位少年英才青年才俊似乎处理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要不是他晚了他兄长三年出生，怕是这太子之位就会在他头上了吧。

总督干咳两声。

他知道这件事情答应下来简单，但是要真正办妥可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刚才自己已经看过了二皇子所给的江湖办情报，这吃完东西拍拍屁股走人显然不是能在权贵面前做的事。

“不知二皇子殿下接下来准备作何打算。”

总督话锋一转，先绕过这个话题。

总管思量了一会儿，郑重地说道：

“刘大人认为江湖办为什么会有晚辈来接管。”

同样的答非所问，总督与总管相互对视。

“卑职不敢揣测圣意。”

“圣意？这么说来也没什么错误，毕竟江湖办确实是父皇的意思。”总管正色道，“但之所以这么急迫的将江湖顶尖大侠召集来京城，其实除了查案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总督忽然手指打颤。

“其实上个月，皇室收到了消息，原本六扇门的四大神捕突然扩大为了五大神捕。副总督张大人领回来一个新人，名字叫做萧玉卿……”

总管面带微笑，总督却不由得心寒。

“六扇门是朝廷放在外面的眼睛，我们需要你们为我们辨事物，开阔视野。但你们也别认为就没有人监视六扇门了，信任本就是相互的。刘大人，你猜猜看我们对萧玉卿做了些什么事？”

“你们……查了他的底细？”

“毕竟是六扇门的新人王，我们不得不留意一手在他那边，结果我们发现了静心阁与他有关，于是就连夜派人去查了。结果我们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莫寒伤，那个幸存者也在六扇门。”

“她与皇族有什么关系!”

总督拍案而起，几乎是须发倒竖，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嘴里吐着同样的一句话。

“她既然幸存了，就没有必要再去死一次了!”

“我知道。这是皇室的秘密，但你知道的，人有污点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知道，总是会尽力掩盖它们。十七年前山清村被皇室的人屠杀，就是因为有人举报凶徒藏身于那儿。”

“当时父皇痛失五弟，就是一个正常的父亲也不会冷静地处理每一件事。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六扇门迟迟不作为，将父皇的颜面更是丢尽。我承认，那个时候听风就是雨的父皇有错误，但也是必要的牺牲，可不能有人知道这个错误，除非她能一直保守秘密。”

总管也站了起来，双臂一震。

“可没人能一直保守秘密，除非她是个死人。江湖办，说是为了重查案子，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送葬那最后一个知晓者。”

“她当时还只是个孩子!她根本没有将那起灾难与你们联系在一起!真的只有赶尽杀绝这一条路了吗？”

总督咆哮道，他不知道今日对二皇子的这些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他知道至少他站在这里还尚存人性。

“我们从未想过表层的目的竟然会招致真凶的再次出现，明明我们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莫寒伤而已。刘大人，我知道萧玉卿是你们接下来要培养的人才，而莫寒伤对于他的意义又十分重大，不过这些和皇室的面子比起来实在是太过渺小了，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总管打了声响指，管家又一次贴身出现。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为止了。明白人做明白事，有关接下来的抓捕方案过几日我会安排专人递交给六扇门的。”总管拍了拍总督的肩膀，“还剩下的时间多多看看那姑娘吧，有的人的命从一开始就不在自己手中。”

“小桂子，送刘大人出门。”

总管背过身去，不再看怒目而视的总督。

“刘大人，由小的搀扶您出门吧。”

管家刚要上前引路，就被总督呵斥下去。

“不必了，这里容不下我，我也不需要有人瞧得起。”

总督愤愤地往外走去，手指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不会让她死的，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