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菲脱下外套,罩在阿比头上,挡住她那对显眼的兔耳朵,和诺儿一起带着阿比回到了驻地。

“哈……这就是乱插Flag的后果。”伊菲叹着气,捏着下巴思考对策。

诺儿帮阿比洗了澡,换了一身新衣服,顺便给她准备了一件能遮住耳朵的兜帽斗篷。

“伊菲姐姐……”阿比看着愁眉苦脸的伊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干脆坐在伊菲身边,靠着她小小的肩膀。

就在伊菲苦思冥想的时候,驻地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随即冲进一群混混模样的人。

“喂,你们干什么!”诺儿激活了布置在房间的防御仪式。

一团穿着正装的大肚子比它主人的脸先进入了玄关,叼着烟斗的肥胖中年秃头男子慢悠悠地踱进来,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头。

“你在这啊,快跟我回家。”男人看见阿比,二话不说便要拽走她。

伊菲挡在阿比面前,在男人面前打了个冒着火星的响指,“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小姑娘,我劝你最好识相点。我花大价钱买下了这只兔子,现在她是我的所有物。”男人动动嘴唇,把口中的烟斗换到另一边。

“她是人,不是物品。”伊菲面无表情,但言语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

“哈哈哈哈!想不到小姑娘还挺幽默的。那我问你,你见过哪个人长着长耳朵?”男人在头顶比了比兔耳朵,又扭了扭肥硕圆润的屁股,“哪个人长着小尾巴?哟哟。”

真让人火大。

又一伙混混模样的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伊菲等人的驻地,牵头的正是希夫。

“奥古斯爵士,我说过我们会处理逃走的‘商品’,但我好像没有允许你跟踪我们的人吧?”希夫开门见山地质问着胖男人。

“这两个小姑娘是你们的人?”名为奥古斯的贵族打量着伊菲和诺儿,“你们鳄鱼组什么时候落魄到起用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了?”

阿比躲在伊菲身后,比起希夫,她更怕油腻猥琐的胖男人。

很显然,男人在地下市场购买亚人奴隶的原因只有一个。奥古斯的眼神中大有连同伊菲和诺儿一起拿下的野心。

“爵士,请您谅解。我们苏诺鳄鱼有自己的规矩。”对男人说完,希夫转向伊菲,“涅普顿小姐,你的委托完成了,把‘商品’交给我吧。”

希夫笑盈盈地走到伊菲面前,后者把阿比护得更紧了。

“还是说……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撕毁契约吗?”见伊菲不愿交出阿比,希夫的眼神锐利起来。

伊菲一言不发,眼神中尽是警戒与敌意。

“我明白了。”希夫摇摇头,“如果这个‘商品’对您来说很重要的话,请您支付相应的代价,共计帝国铸币47万枚。这样可以吧,奥古斯爵士?”

“凭什么!”奥古斯气的直跳脚,“这是我花钱买的,理应是我的!凭什么你说卖就卖了?”

“47万……我们……”诺儿惊诧于足以买下一整座小镇的金额,捂着合不拢的嘴。

“哼,看这个样子就是没有,快把那兔子给我!”奥古斯看见伊菲的表情有些动摇,在一旁跺着脚吼道。

“奥古斯爵士,”希夫身上生意人的商业气息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老练的杀意,“这个‘商品’,是您在赌场里从一个猎户手上赢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伊菲注意到希夫并不想讨好眼前这个客户,提议道:“那不如我们也来玩上一局吧,你输了的话,就放阿比自由。”

“我为什么要跟你这种黄毛丫头赌?”奥古斯把头转向一边,嘴里的烟斗左右摇摆着。

“有趣,”希夫脸上再度出现了笑容,“我开始欣赏你了,涅普顿小姐。”

“喂,希夫,你该不会……?”奥古斯面露惊恐。

“如果我输了……赌注是我自己。”

“你在想什么!”诺儿瞪大了眼睛。

“伊菲姐姐,算了吧。”阿比从伊菲身后出来,决绝地说道,“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不值得你这样……”

“没什么值不值的,这是我想做的事情,和你无关。”

“哈哈哈哈,好一个刚烈的女子!”希夫大笑道,“那我们就来吧!”

“我不同意!”奥古斯吼道。

“爵士,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坏了苏诺鳄鱼组的规矩是什么下场吧?”希夫瞪着奥古斯,吓得他直冒冷汗。

于是,伊菲再次来到烟气熏天的地下赌场。赌场里四处混着的小弟们见希夫和奥古斯两位重量级人物,连忙给一行人清出一张桌。

“我们就玩天使牌吧。”奥古斯说着,指示一旁的小弟把一盒骨牌倒在桌面上。

说怪不怪,这天使牌看上去竟和麻将有几分相似。刻着盾牌、剑、金币、符文和天使,伊菲很快把牌面和麻将一一对应起来,136张一张不差。希夫见两个女孩有些好奇和疑惑的表情,花了些时间讲解了规则。

这和立直麻将完全一样嘛!伊菲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只不过把筒子换成了盾,索子换成了剑,万字换成了金币,四风换成了代表四个方位的符文,三元则换成了审判、圣洁和秩序三位大天使。役种也差不太多,没有诸如“燕返”或“石上三年”这种奇奇怪怪的役。

诺儿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副完全不知所云的样子。

“你我每人十万点,每100点十枚金币,只有直击和自摸可以得点。没问题吧?”奥古斯说道。

不同于普通的4人麻将,这场赌局中,伊菲打的是特殊的“组队麻将”。两位主将做对家,副将坐在主将的下家,只有主将之间的点数转移有效。奥古斯带了一位看上去很强的队友,诺儿则完全是萌新。

“稍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看见诺儿不知所措的样子,伊菲躲进洗手间。

关好隔间,伊菲拿出手机,打给莉奈。

“喂,找我干嘛?”另一端的莉奈懒洋洋地说道。

“会打麻将吗?三缺一。”伊菲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玩乐的意思,反而带着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没过多久,伊菲从厕所里出来,莉奈刚好也从门外进来。

“我们开始吧。”伊菲和莉奈就坐。

麻将这个游戏,说科学也科学,说玄学也玄学。凡人打麻将是基于数学的心理博弈,而神仙打麻将拼的就是一股气势。谁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谁就能获得发牌姬的青睐。

两骰三摇,伊菲起庄做东。摸到起手十四张,伊菲理都不理,直接拍出一张红色的盾5,骨牌撞击桌面发出的响亮声音震得围观群众一哆嗦。

东家一巡切大中张,不是在做大牌就是萌新。恰巧切出来的又是一张红宝牌,这让奥古斯心里笃定伊菲是个纯新手。

余下三人分别切出了自家的客风,是追求牌效的打法。

伊菲依旧没有理牌,抓起牌山上的一张牌,看都不看就横在红色的盾5旁边,“リーチ。”随手丢出一根立直棒。

又是一张红色的盾5,而且是摸切立直,这意味着伊菲起手就是听牌的状态。莉奈清楚这一点,打出了筋张盾2,避开伊菲的听牌,防止她进入同巡振听的尴尬境地。

早巡立直虽然能够让对手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疏于防守,但有着和牌率随着巡目的进行显著下降的缺点。天听起手,一般人会选择直接两立直或等改良,围观群众完全搞不懂伊菲在做什么。

奥古斯心态极好,对面这个少女怕不是萌新中的战斗新,他已经开始幻想和两个美少女每天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做各种事情的场景了。

奥古斯学着莉奈的样子,打出盾5的另一面筋张,盾8,想着撑过这几巡,只要兜着打,和不了牌也不能让伊菲和牌。

“和。”伊菲无情地摊开手牌,一副刻字,三副顺子,幺九雀头,嵌和盾8,“立直、一发,40符2番,3900点。”

围观的一群事后诸葛顿时挠头搔耳,纷纷议论着。搞了那么大的动静,就和了个39,要是把雀头换成红盾5,就是一手满贯的牌。坐在牌桌上的莉奈会心一笑,她已经猜透了伊菲的企图。

东一局一本场,伊菲收起了锐气,按部就班地按照牌效处理手牌。莉奈一手断幺,四巡门清听三面,随时准备在奥古斯手牌成形时接下伊菲放铳来避免失点。

组队麻将中,存在着队友之间互相喂牌甚至放铳的战术。前者为了使主将的牌快速成型并压制对手摸牌,而后者则是在对手主将做牌明显较快时,通过内部消化结束牌局的一种防守方式。

几巡过后,奥古斯大气地甩出一根立直棒,“立直!”

奥古斯的队友心领神会地没有放铳给奥古斯,选择了打现物。

伊菲不慌不忙地摸进一张牌,瞄了一眼。

“杠。”四张圣剑一字排开,伊菲看都不看就打出了岭上牌。

“和。”两个少女相视一笑,莉奈摊开牌,“断幺九,1番。”

副将和牌,虽然不会直接转移点数,但场上已有的立直棒会送进队友的腰包。奥古斯本来一手立直一气一杯口混一色,被一个断幺劫走不说,还搭进去一根立直棒,属实不爽。

整个东二局,两个少女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伊菲不停地给莉奈放铳,吞掉了奥古斯足足4根立直棒。奥古斯血压逐渐升高,还好他的队友及时自摸,打断了两个少女的自闭说书。

奥古斯被伊菲一点一点地舔掉了7900点,这比点上一炮满贯还令人恼火。

终于轮到奥古斯坐东,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有队友帮忙喂牌,做出超高速三副露的混一色,在第九巡便拿下了一个40符3番,7700点,几乎全部收回了之前损失。

“好戏现在才要开始呢。”

伊菲的笑容渐渐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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