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清点完校服,已是四十分钟后,如果不是张雯婷看了看手表告诉叶禹尧的话,她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剩下的工作就很轻松了,她们只需再清点下货架上的东西就行,货架虽然有六个,但是是和仓库里的不一样的小货架,上面的东西也并不多,叶禹尧觉得,最多二十分钟他们就能收工。

货架上的东西多半是些小物品,或是空纸箱,毕竟这里主要还是放校服的地方。不过叶禹尧还是找到了一样非常有用的的东西。

那是一把钉枪,就放在最后靠墙的货架前的一个纸箱里,这是电驱动的,在手柄的下方连着一根一米多的电线插头,而且在纸箱里还有一个装着不少钉子的盒子。

叶禹尧没想到这种东西会放在这里,刚发现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激动了下,有点像玩游戏时在密室里发现了稀有装备。

她将钉枪从纸箱中掏出试了试手感,比想象中的要沉,大概是里面有不少金属零件的缘故。她又举起来试着瞄准了下,上面没有瞄准装置,瞄准起来很困难,想要用这个远距离爆丧尸的头是不可能了,只能贴着脸打才行,而且前提是附近要有有电的插座。

叶禹尧在心里叹了口气,看上去似乎得到了不错的武器,但限制的因素太多了,交给刘少卿可能会派上用场,比如给窗户加固什么的。

"呃,雨瑶,你是从哪找到这个的?"刚查看完货架走过来的张雯婷,看到叶禹尧正蹲在地上拿着钉枪比来比去,微微愣了一下。

"就在这。"叶禹尧指了下身旁的纸箱,随后把钉枪扔了进去,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感觉挺有用的,但可惜不能用它来对付丧尸。"

"对付……丧尸?"没有想到她居然考虑的是这个,张雯婷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嗯,如果有远程武器的话,对付它们也会轻松些,而且可以防止被溅出来的血感染。"叶禹尧没注意到张雯婷眼神的变化,只是继续向她解释着。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张雯婷注视着叶雨瑶那精致的脸庞,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叶雨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是在说衣服该怎么搭配这种平常的事。

"呃,之前干掉它们的时候发现的,用刀子来捅它们的头有些困难,它们的力气还挺大的,不小心的话就会被咬到。"想到这里,叶禹尧有些心有余悸,当时可能没有注意到,但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后怕。

张雯婷感到一阵晕眩,她不敢相信,杀丧尸这种事,是一个比自己小,而且看上去还那么娇弱的女生做得出来的吗?别说是杀丧尸,光是看到它们的长相,张雯婷就被吓得不轻,更别提要用刀子**它们的脑袋里。

她一直以为,之前叶雨瑶身上的血迹是陈涛干掉丧尸时溅上的,但现在看来,那些都是叶雨瑶自己弄上去的。

那么多的血……她到底干掉了多少?

不知为什么,张雯婷的心里……有些开始害怕了。如果是男生还好,他们做这种事很正常,可若是一个像叶雨瑶这样的女生,这太不正常了,太不正8常了。

"怎……怎么了?"注意到张雯婷表情的变化,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叶禹尧连忙问道,身体不禁靠近了点。

看到叶禹尧靠了过来,张雯婷下意识地后退了些,这个动作让叶禹尧一愣。

直到这时,张雯婷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头像是被铁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那个,我……"

"对不起,说了这些。"令张雯婷意外的是,叶雨瑶先向她道歉了。

真是大意啊我!

叶禹尧在心里骂着自己,她不应该向她讲关于怎么杀丧尸这种事,这样只会引起对方的不快。只怪自己一时大意,居然忘了这点。

"呃……没……没关系……"虽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好像并没有伤害到她,张雯婷算是松了口气。

该死,她不是说过自己是……女汉子吗?所以接受能力比你强很正常吧?你应该敬重而不是讨厌才对啊!

以后……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她想起刚才自己的举措,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张雯婷在回答自己后,一直沉默着,这让叶禹尧有些尴尬。她踌躇了一会儿,在看到张雯婷手上的小册子时,便问道:

"学姐,你已经点完了吗?"

"啊……雨瑶你呢?"回过神来的张雯婷,为了不让叶禹尧怀疑什么,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道。

"我也差不多了,写个钉枪就行,我也就找到了这个。"叶禹尧环顾四周坚持了下,这么回答了她。

"嗯,"张雯婷"刷刷"地在本子上写好后,"啪"地一声合上了本子,"OK,我们回去向主席汇报吧。"

看到张雯婷表情语气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心存芥蒂,叶禹尧多少安心了一些。她点了点头,两人便离开了这里。

"咳咳咳!"

一走出储藏室,叶禹尧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她一愣,这声音和她在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她连忙朝声源处看去,那是离她不远的地方,邓德强正捂着嘴巴咳嗽着,他身旁的李灵关心地询问他的情况。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打了进来,照射在两人头顶正撒落的灰尘上,形成了丁达尔现象;在邓德强的脚下洒着一些杂物,点点纤尘自空中落在那些杂物之上,让人想起了冬天的雪。叶禹尧猜,邓德强看样子是在翻东西到时候被飘起的灰尘呛到了。

见鬼……我这么神经质干嘛?

背后传来了张雯婷疑惑的声音,叶禹尧连忙抽回了思路,跟上了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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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不知不觉中,黑夜降临了。

叶禹尧拉开一点窗帘,外面路灯的光芒马上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习惯了昏暗环境的瞳孔有些刺痛。

苍白的灯光下,几头衣衫褴褛的丧尸正在空地上游荡着,它们垂着头,拖着僵硬的身体,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即使关着窗户,叶禹尧也能听到从那里传来的一阵阵嚎叫,可那声音又很小,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拉上了窗帘,暗暗叹了口气。

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从上午到中午,再到晚上,外面没有一点动静,没有车的声音,没有直升机的声音,更没有枪声,甚至连人的惨叫声都没有了。在昨晚的时候,这些声音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可是到了今天,他们什么都听不到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是这些躲在封闭的环境里的人们所不知道的。

对于外面的情况,人们都有过猜测,但却没有人表达出来。情况已经够糟糕的了,没有人想去讨论这些,这种环境下人们似乎失去了聊天的兴趣,整个下午几乎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

学校里的丧尸也只是在校内游荡,没有试图冲出校门。也许附近已经没有能吸引它们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叶禹尧又忍不住拉开窗帘,朝那片灯下的空地望去,似乎这一次外面会有改善。之前那几头丧尸已经不见了踪影,也许是游荡到了别的地方,但没过多久,又有一头走了过来,她不禁开始想是什么吸引了这头丧尸,是被路灯的灯光吸引来了,还是仅仅因为凑巧。

但在下一刻,她愣住了,抓着窗帘的手一僵。

那头丧尸竟抬起了头,灰白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看。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虽然不认识她,但因为她那出众的长相,让总是在走廊间见到她的叶禹尧算是记住了她的脸。可现在她的模样,却比任何时候都令叶禹尧感到熟悉。叶禹尧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就是她的这副模样。

她的左脸颊被撕开,露出了里面深褐色的肌肉组织,甚至还能看到牙龈和牙齿,叶禹尧记得,那时就是有一头丧尸正撕咬着她的脸颊,当时她的表情狰狞无比,现在却显得很是平静。她的身体也变得残缺不全,衣服破破烂烂的,溅满了血,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站在那里,却看起来摇摇欲坠,毕竟她的大腿上被咬下了一大块肉,烂开的皮和肉芽在风中摇曳着。

叶禹尧以为她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她居然变成了丧尸,并且此时正盯着自己看。

她?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会看向这里?是发现我了吗?它们不是只会被声音和光亮吸引到吗?不可能看到我的,不可能的……

那是因为什么?是她的怨念?是因为我没有救她?不……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而且那不是我的错……我是真的没办法……

还是说……这是我的幻觉?

叶禹尧想要闭上眼睛,但她注视的目光让叶禹尧无法动弹,甚至连眨下眼都做不到。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只是一瞬,她又慢慢地垂下了头,拖着蹒跚的步伐离开了。

叶禹尧赶忙拉上了窗帘,重重地舒了口气,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后背也被汗水打湿了,这种感觉就和在教学楼躲避尸群时一模一样。

只是……碰巧吗?叶禹尧在心中这么问着自己,她甚至觉得其实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嗨,原来你在这里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男生欣喜的声音,叶禹尧略带疲意地转过头看去。虽然环境略显昏暗,但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人是张力,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呃,有事吗?"她问道,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走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但张力没有注意到。

"到你了。"张力晃了晃手中的耳机,脸上还是带着友好的笑容,这种表情出现在他那张玩世不恭到脸上,多少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这样啊……"

虽然说听广播很无聊,但叶禹尧自己需要做一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以说这份"工作"来的刚好。她伸出手准备接过去,却没想到张力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而他此时脸上到笑意更浓来:

"一个人听这种枯燥的内容很无聊吧?要不然咱俩一起听,还能聊聊天什么的。"

"呃?"叶禹尧的脑海里还残留着那个隔壁班花的影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样?"说罢,张力的身体又贴近了些,而且叶禹尧还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揉弄了几下。

我……

叶禹尧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电打了一下,随后鸡皮疙瘩像雨后春笋般起了一身。

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禹尧在心中嚎叫着,仿佛她的脑海里也长满了鸡皮疙瘩。

妈的!这货在做什么?揉你妹的手啊我操!我他妈不是基佬!

虽然很不承认,但如果没猜错的话,张力好像是在……调戏她,这简直就和在走廊里看到他调戏他们班女生的情形一样,不过此时的对象却换成了她自己。

她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和张力错开了点距离,但张力的体温和被揉弄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手上。她的眼角不禁抽搐了几下。一想到张力手上粗糙又有些温热的触感,她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不,不用了。"令叶禹尧蛋疼的是,自己说话居然有些结巴,这算什么情况啊!

估计只是因为自己被恶心到了吧,她心想着。

"诶,别这么快拒绝嘛。"叶禹尧的这种表现反而更加激起了张力的兴趣,他又凑了上来,边嗅着叶禹尧身上的体香边继续说着:

"那可是一个小时啊,你之前也尝试过了吧?如果有人陪不好吗,其他人我还不想陪呢,而且不是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妈的,我宁愿一个人也不想被一个男的陪,而且没感觉到我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了吗!

叶禹尧在心里暗骂着,之前她对于张力印象还好,虽然看上去乖张了点,但应该是个好人。可现在却来对自己做这种事,让叶禹尧感到蛋疼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不过想一想就明白了,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待在里面的人几乎无所事事,如果在这群人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女生,像张力这样的人会做什么?这么想想好像很正常,但问题是,这个女生就是叶禹尧她自己,而她的内心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性啊!

在以前的时候,叶禹尧可没想过自己会被同性调戏,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可如今竟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却不知所措了。叫骂着把张力推开,或是冷冷地走开,又或是礼貌地劝他住手,不管怎么样都像是女生的所作所为,这让她个大男人怎么做得出来!对张力坦白她是男的?谁会信啊!而且估计会被当作精神病。说到底,都是这个身体的错。

叶禹尧在心里想着对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张力以为是在害羞,他笑得更欢了,右手慢慢地摸上了叶雨瑶的腰肢。

"你在做什么?"一个略带惊讶和愠怒的声音在张力的背后响起,张力的手一僵,接着微微侧目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陈涛。而看到陈涛的叶禹尧,感到更加蛋疼了,自己被调戏就算了,还被算是认识的人看到?这也太倒霉了吧!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倒是松口了气,心里有些获救的欣喜。

"只是帮同学解解闷而已,怎么,这你都要管?"因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被打搅了,张力显得有些不快。

"恐怕不只是这样吧?而且……"陈涛看向了张力手中的手机和耳机,"李灵接下来是我,为什么你不是找我而是找她呢?"

张力一时语塞,也许是自己的意图被别人说出来很令他恼火,叶禹尧看到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但那只是一瞬,随后他转过身,笑着耸了耸肩:

"看来是我记错了。"

接着他走到了陈涛的面前,将手机塞到了他手里:

"那就交给你啦。"

说完,他拍了拍陈涛的肩,但在最后一下的时候,狠狠地抓了一下陈涛肩上的肉。

"嘶……"陈涛吃痛地吸了口冷气,等在看向张力的时候,他已经走开了。

陈涛默默地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才将手机收好,来到了叶禹尧的面前: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嗯。"叶禹尧忍不住地搓了搓手,像是要把那感觉搓掉似的。她倒是有些好奇陈涛和张力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刚才对话时的语气,可不像是出生入死过的同伴的感觉,由于那昏暗的光线,她也没看清楚两人的动作。

"那个……"陈涛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脸继续说着:"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强气的女生,遇到这种事不会那么害怕……"

"……"

陈涛的话像鞭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叶禹尧那伤痕累累的羞耻心,原本想要道谢的话也咽了回去。她黑着脸,一言不发地丛陈涛身边走过,看到这一幕的陈涛连忙解释着:

"我不是说你不强气!只是在这种方面像普通的女生一样,呃,也不是说你就是个普通的女生……那个……其实就是……"

叶禹尧更加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没一会儿便消失在陈涛的视野里。

见鬼……我又说错话了……

陈涛"啪"地一声拍向自己的脑门,心中懊恼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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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陈涛送来了手机和耳机,这时也已到了入睡的时间。

转交的过程中没有任何话语,虽然一天下来,人们也没有过多的交谈,但此时陈涛还觉得很是尴尬。叶禹尧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本来就是个习惯沉默的人。

人们开始盖灭酒精灯,陆陆续续地准备入睡。叶禹尧躺在自己的床位上,即使垫着一层褥子,还是能感觉到地面的坚硬与冰凉。只有再过一个月,才会让人想要铺凉席打地铺。

还能奢求什么呢。叶禹尧这么告诉自己。

摸了摸耳机,并没有想象中的油腻感,按理说经过来一天的"传听",再加上人们都没有洗过澡,多少会沾上点什么。也许是每个人都留意地清洗过,又也许陈涛的功劳。

将耳机塞进耳朵里,里面还是那机械的、一成不变的内容:

"……尽量地呆在家中,关好门窗,尽可能的堵住房门,囤好物资,等待政府和军队的救援。如果您的身边的人被咬伤,或者出现了发烧、咳嗽症状,请务必将其隔离……"

听着这段内容,叶禹尧盖上了被子,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她本就是个难以入眠的人,以前的时候,她总要乱想一会儿,才能睡得着,这总是要半个到一个小时,现在恐怕更久了。在这段时间里她刚好可以听完广播,可现在却不知道该想什么,想游戏,想电视剧的剧情,但没有那个心情;想关于这场疾病,关于自己的父母,关于自己的身体,关于以后该怎么办这些事,可又害怕去想这些。远离它们还好,如果一旦接触,自己恐怕离崩溃不远了。她无法像张雯婷那样心存希望,或者说是妄想,现实每分每秒都在刺痛着她。

她不禁觉得,也许人没有意识会更好,就像动物一样,不需要去想那么多,只要让自己活下来就行了,尤其是在身处痛苦的时候。

可即使是动物,也会感到痛苦。她又这么想。

那就当是睡着吧,睡着的话,没有感觉,没有意识,这样,就算是痛苦也感受不到了吧?

不过,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该死,我怎么能想到这个?……想想开心的事,应该会有的……比如……

她想到了林寒,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甚至想到了徐晓祈,他们都在避难所里,等自己过去,而没过多久,她就会坐着直升机,去到他们的身边,这场疾病、这场灾难,也很快就会结束。

想到这,她不禁笑了起来,为了不吵到别人而忍住让她很是痛苦。她并不是因为高兴而笑起来的,而是觉得这想法实在是太天真,太可笑了。

"你是个强气的女孩子。"

猛地,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炸起,让她的大脑嗡嗡作响,随之而来的,还有烛光下陈涛那朦胧的脸庞。她的笑声,也在此时骤停。

妈的……

她暗骂了声,像是要把那声音压下去似的,猛地提高了广播的音量。

渐渐地,似乎永无尽头的黑夜中,只剩下那空洞的广播,和令人厌烦的燥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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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中,叶禹尧被渐渐嘈杂的人声吵醒了。她慢慢睁开眼睛,虽然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出眼前是已被照亮的天花板,因为阳光被窗帘遮挡住的缘故,而被染成了和窗帘一样的淡蓝色。周围的哈欠声,拖沓的脚步声,还有一些碎语,让她误以为还在自己的宿舍。

"如果您的身边的人被咬伤,或者出现了发烧、咳嗽症状,请务必将其隔离……"

啊……见鬼……

她摘下了耳机,里面还响着广播的声音,看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听了一夜,再看了看手机屏幕,已经是七点半,电量也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了。

"嗯……"

她坐起身,哼了一声,揉了揉鼻梁,大脑有些胀痛,不知道是不是听了一夜广播的缘故。

怪不得做梦的时候一直有那声音。她笑了一下,这么想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仓库里爆出了一声尖细的惊叫,这叫声就像一盆冰凉的冷水,猛地浇在了她的头上,把她一下子浇醒了。

那是……

她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紧接着,她想起了她用来剪头发的剪刀,她立马找到抓起了它,连忙起身朝声源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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