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是错觉?

不至于吧应该,自己又不是工作三天三夜的社畜,不至于会出现自己的好友在这里的幻觉,而且声音和面庞都那么真实,那么事实就一个了。

她的确在这里。

理由并不知道,但是,肯定有她的原因。

顾宇带着思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还是夜鸢的身后,夜鸢转头看了一眼顾宇之后,顾宇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酒桌上的人在顾宇上厕所的时间又换了一批,好像这里的不少人都认识他一样。

就在换人的时间段顾宇笔直的,顾宇用着可以让夜鸢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听得到的小声问:

“你经常来这里?”

夜鸢则是点起了手中的香烟,吸了一口回答:

“并不是,只是生意上的熟人。”

“生意?”

“恩,我的一些买家而已。”夜鸢看着舞池的方向发呆,然后顾宇也随着那方向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让顾宇感到特别的地方就是。

这里的男人女人都没什么特别的羞耻心呢。

明明抱着或者被抱着跳舞,被陌生的异性。

“你不问我是卖什么的呢。”

“我才没那么八婆,但是既然你想说,那我还是作为你的保镖配合一下,问一下咯。”顾宇深呼吸之后问:

“那么,少爷,您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啊,真见外啊。”夜鸢将烟掐灭,转过身趴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一如既往的微笑说:

“卖梦哦。”

“卖萌?”

“是梦!你耳朵该洗洗了。”夜鸢苦笑的皱眉,然后回过身体,伸懒腰的继续说着:

“有些东西在现实中根本不能做到,但是在梦里可以,所以我才向一些似乎觉得现实是垃圾的有钱人卖梦。”

“能赚很多吗?”

“当然了,没有竞争对手,而且服务效果和内容拔群,肯定会有不少回头客和新顾客的,而且。”

“我只做高端生意,穷人都别想碰。”

“哼,现实的手段嘛。”

“对啊,不然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夜鸢端起酒杯,少少的喝了一口:“我明明明和大多数的有钱人比不算是很有钱,但是无论什么样身份的人都会客客气气的对待我,这就是原因。”

“总感觉你就像是卖违禁品一样呢。”

“对了!就是这样,普通人买不到,有钱的人也是限定的商品,想想都会赚,再加上。。。”

“再加上?”

“虚幻和梦幻的东西是有成瘾性的。”夜鸢感叹说:“人类真的很容易陷入某种状态呢,你不觉得吗?”

“是吗?”顾宇并不觉得。

“是啊,人类总是很容易喜欢上什么,无论是人,或物,还是梦。”

“总是乐此不疲的想要再来一次,再玩一次之类的,就像是本能一样的存在。”

“有欲望是好事,没有欲望只会像条咸鱼一样。”

“没错,有欲望是好事,但是当那些东西离自己远去的时候呢?”夜鸢沉默了一会儿,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起身。

“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抢回来,甚至把不能占为己有的东西独占,然后迷失其中。”

“你的意思是。”

“走了,在车上说。”

“恩。”

顾宇跟着夜鸢的脚步出了门。

在顾宇打电话将司机叫回来的这段的等待时间里,夜鸢和顾宇两人靠的很近,只用彼此两人才知道的声音说着:

“前段时间我的一部分的财产失踪了。”

“失踪?”

“没错,是被人强制带走了。”夜鸢点了烟,顾宇嫌弃的打算站远点但是却被夜鸢抓住肩膀拉到近处,说:

“前段时间,大概一个月之前,有个老顾客联系我想要买一场梦,因为是老顾客所以没多想就卖了,将梦的服务器租给他。”

“然后捏。”顾宇捏着鼻子问。

“当天晚上没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在第二天早上十一点的时候,我看新闻才发现这家伙骗了我。”夜鸢死死的咬着烟嘴,恶狠狠的说:“这家伙居然用死来黑进了服务器,独占了。”

“哈?死?”

“没错!”夜鸢点点头,将手机上自己查到的消息给顾宇看了一眼。

上面的标题是——破产富翁自杀身亡。

“死因是窒息,具体则是在睡眠过程中不断的吸入了排放一氧化碳。”

“铁定的自杀呢。”

“所以才说头疼啊。”夜鸢愤恨的说:“在梦的服务器中死亡之后一般有两种情况。”

“第一,没有意识的在自己的梦中飘动,就像所谓的幽灵一样,在自己或者别人的梦中闲逛。”

“听起来似乎很好玩。”

“事实就是这样,因为梦中的时间流逝感觉很慢,所以很长时间都意识不到自己死了,所以相当于永生一样。”

“那也只是在梦中的情况啊。”

“没错,这种状态相对比较好对付,只要让他在梦里再死一次就好了。”夜鸢闭上眼思索着:

“麻烦的是,这家伙是第二种状况。”

“第二种?”

“恩,就是知道自己死亡,又不想离开梦境,只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意识和梦的服务器融合,变成了现在所谓的电脑AI一样的东西。”

“意思是,计算能力学习能力变强,但没有自主意识?”

“没错,一切都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也就是进入到这个服务器下个人的命令。”

“那也就是说,杀掉我们社区的凶手就是借用了这个服务器?”顾宇明白了,但是夜鸢却摇摇头。

“一般人可不敢杀人,而且连续杀这么多,要么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愉快犯。”夜鸢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

“掐死人始终是一个力气活,并不像电视或者电影那样简单,期间被杀的对象会拼命的挣扎好几分钟,更别说没动静了。”

“那。。。”

“恩,虽然很不想这样猜测,但是只能先往这边思考一下。”夜鸢郑重的说到:“梦中的那个人被AI教唆,不断的重复着自己的死亡,然后转嫁与现实中的人。”

“哈?”顾宇像是听见了笑话。

“应该是这样,将睡梦中的死者拉进梦中,梦中主人自己掐死自己,导致死者死亡,然后AI在重新构筑那个空间,将主人复活。”

“可能吗?”

“当然可能,只要是梦中的主人和AI同时在场的话就可能实现。”

“AI听从命令将时间倒流回到主人还活着的时间段,但是那个时间段梦中只有主人活着,死者并没有出现在梦中,所以杀死的人并不会复活,就这样突兀的完成了杀人。”

“然后AI不断的学习死亡和复活的过程,渐渐的完善自己。”夜鸢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继续思考,然后:

“无论多么系统或者单一的经验,都可能成为成长的助力,那家伙难道打算成为系统的守护者吗?”

“还真敢做。”

“到底该怎么办?”

顾宇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像自己看的一些电影或者动漫里一样。

什么AI为了完善自己,就要杀掉全部人来达成成就,学习经验之类的。

“现在我找不到这种服务器,而且也有可能会自己隐藏起来,啧,事情的变得麻烦了。”

“不知道梦的主人的波长,就探查不到,真是不得不说垃圾的设定啊。”夜鸢不由得吐槽,顾宇倒是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那就不能从被害者下手吗?”

“恩?”

“一般从被害者推断凶手是常识吧。”顾宇安慰说:“也没必要那么着急,一步步的来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所以我们今天不是来这里吗?”夜鸢不满的回话,顾宇倒是觉得今天挺好玩的,看到了不少夜鸢的表情。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在这里消费过,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东西。”

“明明是自己老板的店子呢。”

“但是他们老板并不喜欢这种土包子。”夜鸢回答:“因为这里并不是那种下流的夜总会,这里是那些高端人士出来找情人的地方。”

“有什么区别?”

“不花钱。”夜鸢瞥眼说,顾宇愣了下。

“哎?这么好的嘛?”

“虽然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什么人都能来,但是这里不提供有偿的服务,纯粹看本事的地方,只要你有本事,天天都能钓得到妹子。”夜鸢说这这里的情况,顾宇明白了。

“切,还以为有什么。。。”

顾宇突然想到了刚刚碰到的熟人。

“不会吧。。。”

顾宇受到打击,但是夜鸢没发现的不安的继续说:

“所以不久之前吵架了,因为随便摸女服务员的屁股,被老板骂了一顿,然后几个人都发脾气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不就是出来卖的嘛,有什么好装清纯的啊。’之类的人渣发言,所以被老板下令不准再来了。”

“那女服务员呢?”顾宇说:“没问之后的事吗?”

“老板说她是刚来不久打工的,人很好而且很好看,老板还想说包养她来着,她就辞职了,老板觉得有点遗憾。”

“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的感情我不感兴趣。”顾宇有点烦躁,思绪全在刚刚那个熟人身上。

“不过打听到,那个女服务员结了婚,嫁的男人环境不咋地,但是很恩爱。”

“从哪里听说的?”

“其他的服务员。”

“恩,线索。。。”顾宇咬起了指甲,帮夜鸢开了车门之后,打算自己溜达溜达回去的时候被夜鸢拉进车中,并被示意安静。

“你看是谁!!”

躲在车里的顾宇先是有点烦躁的皱眉,但还是老实的看了过去。

哈,果然吗?

并不是自己看错了,而是真的。

顾宇正好看见穿着红黑色的长裙的范聆从夜店出来的状况,嘴角带着的笑容像是对顾宇的嘲讽一样。

“世界真小呢,别在意。”

“才不会呢。”顾宇回了一句,闭上眼靠着车里。

才不会呢,在意什么的。

顾宇心里这样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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