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的下午,韩若非开车来到医院接送苏墨,在医院时一直是王姐照顾自己,有时候两人就像姐妹一般谈笑风生。

行驶中,韩若非一如既往的见缝插针,也不知是磕了药还是咋滴,各种急转漂移逮虾户,震得她差点脑袋撞在玻璃上。

“嫌分多是不是?要让我这个病人二重受伤你就开心了。”

韩若非像是没听见,只是一只手转动着方向盘说道:

“苏墨,你当真想再去见他一面?”

苏墨应声点点头,她并不是想,而是必须要去见一面,因为这是为自己制造突破口的机会,即便对方是曾经撕碎自己的魔鬼,她也毫不畏惧。

这个人便是林灿,曾经的阳光少年,如今终于揭下了他的白色面具。

路程不远,车行了几十分钟就到了,面前是一间看守所,这里人生的起点,也是犯罪的终点。

进门,所长迎面欢迎道:

“哎哟,韩先生,劳烦您亲自跑来我们所里一趟。”

“这位是苏小姐么,在医院修养得如何,我是负责本次案件的李所长。”

“您要找的人已经在里边就位了,可能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也比较大,每天茶饭不思,粒米不进,等下最好不要刺激他。”

苏墨和所长握了握手,点点头,走进了审讯室,韩若非跟在身后。

她回过头道:

“韩若非,你在外面等我就行,我怕你会刺激到他。”

韩若非没说什么,只是坐在椅子上翘起腿看起报告来,既然犯人已经被看押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审讯室里,她又一次见到了林灿,魔鬼的另一面。

“林灿,好久不见。”

苏墨坐了下来,她的对面是一张不锈钢网,林灿就坐在里面。

“哦。”

林灿低着头,戴着手铐,一声不发,用手挠了挠毛糙凌乱的头发,眼睛里失去了高光。现在的林灿,和当初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

“我给你带了高考复习题,我知道你学习很厉害,所以我特意给你买了横水卷全套,还有预测卷,为明年准备的。”

她确实买了回来,从栅栏里递了过去,但林灿目前这个情况怕是浪费了,毕竟犯了罪,别说保送资格,就连高考也参与不了。

“你是来向我宣布胜利的么?”

林灿抬起空洞无神的眼,看着她道:

“你赢了,苏墨,你们赢了。我承认我现在输了,输了就必须承担代价,我这辈子毁了,你们开心了吧。”

开心?当然,开心得不得了。

但这件事的始末明明就是他先挑起的,不管输还是赢,都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

“我不是来笑话你的。”

“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么,林灿。曾经的你,还是学霸,男神,看看现在你这副模样,觉得学校里还会有人会在意你么?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当然,不管怎样你都要受罚,但如果你现在回答我的话,我会向法院请求对你做宽容处理。”

苏墨只是口头说说而已,恶人必有恶报,她曾发誓要让伤害过自己人数倍奉还,现在只是在给林灿希望罢了,套取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灿的眼眶中亮起一星火光,他有些激动,也许是想起家人,想起未来,对曾经的行为后悔不已。

但人总是在万劫不复后才开始忏悔,否则也不会诞生法律这一纠正人性的工具。

“你相不相信我,对我来说影响不大,但现在的你,还有筹码来质疑我么。”

苏墨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用这种方式说不动一个高智商学霸,只好换了种方式。

“我不想害你,林灿。”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是对你有好感的,因为你,像我…我的前男友。”

她咽了口唾液,手指磕了磕桌面说道:

“你觉得是谁把你拖入的深渊?”

“不是我,也不是韩若非,是陈映儿,如果没有她的指使,你和我也不会相遇,而你现在已经在清北读书了吧。”

苏墨为林灿描述着未来,告诉他在法庭上应该如何为自己申辩,不知何时,林灿的眼角竟然划过一丝泪水,人在被攻破心理防线时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他现在悔恨,为什么当初自己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利用,将自己送上毁灭的道路。

苏墨向她递过纸巾说道:

“当初吴霸天用来污蔑我的篮球服事件,你也知道是陈映儿指使的吧,告诉我,摄像头中那个女生是谁?”

“女生。”

他先是愣了一下,在仔细权衡了利弊后细微地说道:

“那个女生叫秦文文,同年级文科一班的班长,她也是学生会的成员。”

这个秦文文是关键人物,如果好好利用一番,说不定能牵扯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进而揭露丑恶女人的嘴脸。

“你做的很好,林灿。”

“最后再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答应为你求情,如果可以,还能消除你的档案。”

苏墨拿出录音笔,放在林灿面前。这是实证,对她有关键性的作用,在面对巨大的诱惑面前,林灿也把不住关,毕竟没人能替他的人生做主。

做完工作后,苏墨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林灿在身后大喊:

“苏墨,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苏墨微笑地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这个地方,这个恶心的人,她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

临走前,她向李所长问道:

“李所长,林灿这个人走法律程序会怎样?”

李所长叹了口气:

“故意伤人。”

“因为他比较年轻,可能判个一年左右吧,关键还要看他的认罪态度,他承认错误了么?”

苏墨摇摇头:

“态度不行,似乎还对我们怀恨在心,我希望法律会替我们做出一个公正的判决。”

求情?呵,不存在的。

告别之后,苏墨上了车,长舒出一口气。

只有笼中之鸟,才会感叹自由是有多么重要,倘若协议书的事情真的被她曝光出去,现在坐在里面的,又会是韩若非呢?

“处理完了,开车吧。”

苏墨系上安全带,脑海里滚烫滚烫,她在想应该如何利用好秦文文,或者让秦文文投靠自己。

“你伤口。”

韩若非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苏墨不自觉猛地收了回去:

“你要干嘛?!”

他吓了一跳,尴尬地收起手,放在方向盘上:

“抱歉,我想看下你的伤口恢复得如何了。”

也许是因为林灿的事让她神经过敏了,是自己多疑了:

“谢谢,伤口不深,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在想开学应该如何面对同学,毕竟请了这么久的假期。”

韩若非点点头,启动汽车开出了油柏路,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什么,气氛有些怪尴尬的。

终于,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韩若非开口说道:

“我们,今晚先出去开房住吧。”

苏墨点点头,哦了一声,但马上发现不对劲。

“哈?!”

“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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