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理清楚了,政治头脑还是不差的嘛,没想过跟语嫣抢位置?”白起开玩笑道。

楚纣自然没放在心上,因为他还处在对这一复杂关系的震惊之中,最近这种类似的事情真是接连发生啊。

先是东海落卢府那里,苗人为了买到虎符,绿了卢老爷。

然后就是赵府这边了,赵婴齐为了拿到家主之位,就去绿了现任家主赵盾的儿子,那个短命鬼赵朔,把他的老婆孩子收为己方阵营,那么这样的话,他在血缘上不仅是赵盾的亲弟弟,还有着赵盾亲孙子当底牌,简直就是无敌了!

“看不出这个赵婴齐还挺鬼畜的啊!”楚纣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己的幼小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赵婴齐本身是没有夺位之心的,他就是个难成气候的纨绔,但是现在赵同和赵恬多半认定了他和庄姬的关系,为了排除异己,绝对不会放过赵婴齐的,所以现在赵婴齐不想上也得上,否则就只有死。”白起耸耸肩。

但楚纣还不至于被这点伦理乱象迷了眼,这赵盾的弟弟三人组想要夺家主位,就是因为政变成功后,家主就是国主了!

可那只是一种臆想中的未来,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政变能成功的前提下呀!赵高也不算蠢人,不可能被这点“希望”迷昏头,那么他们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现在怎么搞?”楚纣看向白起。

后者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那就去庄姬那里看看吧,好歹也是当事人之一,赵婴齐说明早会给赵高答复,那么现在多半就是去找庄姬商量了,我们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撞见两人在通-奸偷情。”

楚纣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愤然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呀,时不我待!迟则生变,我们赶紧过去刺探一下情报,万一错过...听漏了什么就不好了!”

“死样!”白起见他那猴急的样子便知道没安好心,不过楚纣说得也没错,“带路,感觉赵府这防备也太松散了吧。”

“还行吧,主要是我对赵府的路认得比较清楚,哪里的房梁好躲人我可是一清二楚的。”楚纣说着说着就自豪起来了。

白起觉得不对劲,“你认路熟悉可以理解,认房梁是什么玩样?”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楚纣说完,便轻手轻脚地掀起屋顶的瓦片,两人从房梁上直接爬到屋顶,全程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因为形势的变化,赵府中巡查的人手也多了起来,巡视的人数、频率都不是以前能比的,提灯的光芒将赵府照得有如白昼。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仍旧很好地潜形着,不得不归功于楚纣对各处地形的熟悉。

“rua!”一个不小心落单的巡卫被白起拧断了脖子,在噗通一声闷响后,他被扔进了水井中。

嗯,这次的潜形还有极大一部分功劳可以划在白起身上。

“白起姐,扔井里发出的声音太响了,下次扔花丛里,或者那边那个湖,里面有赵盾老头养的怪鱼,吃肉贼快。”楚纣小声说完,赶紧拉着白起躲在暗处,因为方才投井的那噗通一声引来了其他询问的怀疑。

“嗯?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两个提着朴刀的巡卫举着火把四处看,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家主大人养的大鱼扑腾了下吧,以前我见过一个小侍女拿着一个大盆喂鱼,里面全是血淋淋的肉,那些全是喂鱼用的!”

其中一个巡卫用手比划了下,本来他们这般闲聊是不合规矩的,但是最近赵府的守卫森严了不少,气氛压抑,弄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此时找到机会,当然要摸鱼歇一歇,喘口气发牢骚也是好的。

“你说那个啊,我知道,赵恬那小赤佬直接把一个侍女推进湖里了,可怜的小姑娘扑腾了两下就没了,眼见着湖水直接漂红,她才进府半年不到啊......”

他没有说的是,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赵同赵恬只是兴起时才推侍女进湖,大部分时间,都是叫他们这些巡卫家奴去做这些脏手的事情的,骂赵恬的这个巡卫也做过。

“说话客气些,当心被人听到了,告你状,你也得进去喂鱼!”

两人后怕地啧啧嘴,颇为畏惧地举着火把,看了那平静却会吃人的湖面,匆忙离开。

他们绝不会想到,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凉亭上,楚纣和白起就藏身其中,当然,如果他们不小心抬头发现了楚纣两人,这两个巡卫是难逃喂鱼的下场的。

楚纣带路,精妙地躲开了来回走动的巡卫,再次摸上了内院闺房的屋顶。

“这个片区都是女眷的院落,平日里男子不让进的,未出嫁的、守寡的都是住在这里。”楚纣走在阴影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看出来了。”白起无所谓地说道,“这个院子的守卫明显没有别的地方的多,而且方才我们偷听赵高谈话那里,四周还藏了几个稍微能看点的门客,这院子就没有了,重视程度远远不如。”

什么,刚刚那里,附近还藏了人的吗?

楚纣心下吃惊,不过也没令他怎么动容,更不会让他对自己实力产生怀疑。反正现在有白起这个大腿在旁边罩着。

没有迟疑太久,两人很快就摸上了赵姬的闺房屋顶,因为现在起夜风了,如果掀开太多屋瓦的话,气流很可能惊动屋内的人,所以楚纣只是掀开了一条缝,白起和他并排趴着,看下面的情况。

不过白起见到楚纣这轻车熟路的手法,还是不禁有些侧目:“你已经在赵府的时候经常做这事?”

“没有,别诬陷我啊。”楚纣据理力争。

赵婴齐根本就无心争夺家主之位什么的,他对现状十分满意,对自己养尊处优的地位所带来的便利更是满意,但是也仅此而已,既然自己是不是家主都能享受这份荣华富贵,那他为什么要去争呢?

但有些事情就是不遂人意,他对自己的侄媳妇确实有些意思,两人年纪相差无几,那庄姬更是个美人,美妇韵味诱人,而且她守寡后难免空房寂寞,在几番接触后,赵婴齐和庄姬已经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如果不是碰上这多事之秋,说不定他们已经共赴巫山,享同床之好了。

窈窕少妇,君子好逑,这没毛病,这庄姬背后的身份,却让赵婴齐莫名其妙成了家主竞争中最有资本的那个,成为了赵同赵恬的眼中钉。

和赵高的一番话后,他在自己的院子中徘徊了很久,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庄姬的院子,夜闯寡妇门,这是遭人唾弃的事,他就这么在门前静立了好一会儿,没有惊动屋里的佳人。

渐渐的,他心思澄明,他想到了那个叫他叔公的可爱小男孩,想到了身姿动人的庄姬,心中的决意更甚,像是个准备做大事的男子汉,毅然决然地折身回自己的院子。

“......”

房顶上的楚纣看得一脸茫然,只能大概从赵婴齐的表情中,猜到他刚刚或许经历了一番什么激烈的天人交战。

然而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大半夜的来到妙龄寡妇门前,竟然不做些正经的事...我是说,不讨论些正经的事?”注意到白起微妙的目光,楚纣赶紧改口。

“麻烦,本来我也以为这两个人会吐些什么出来的。结果赵婴齐就这么走了?”白起头疼,她从瓦缝中朝下面看了几眼,那身姿曼妙的庄姬正在寝前的夜读,专心地盯着手里的书本。

可白起也是个眼尖的人,她注意到了庄姬好久都没有翻过一页,这说明她走神了,多半也是忧虑赵府中即将发生的大变动。

白起心生一计,双手捧着楚纣的脸端倪了下,后者不明其意,问道:“白起姐你做啥?”

“你下去勾引勾引那寡妇,从她嘴里套些话出来。”白起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楚纣的头发,想让他好看些。

不过事实证明这是多此一举的,凭楚纣的那张脸,放出去吃遍各地青楼的头牌,对面说不定还想倒贴钱过来,用帅气俊挺来形容他都有些不够。

“什么玩样?!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勾搭寡妇这事我不做。”

楚纣嗤之以鼻,别人对庄姬的魅力心潮涌动,但他是心无波动的呀,最主要还是因为他打小在美人圈子里长大,始皇那种天下第一美人的颜值将他的眼界着实拔高了不少。

“又没让你真的去捅她,只要把赵府准备的皇位竞争者是谁套出来就行了,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注意到里面的情况的。”白起倒是没有多少开玩笑的意思,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赵语嫣选择见招拆招,实打实地击溃对面,但是不代表他们这里收集多点情报是坏事。

讲道理这事她本就不擅长,她思量了好一会儿,想好了一套劝说楚纣的说辞,结果还没来得及说,楚纣便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英勇就义模样,直接掀起好几片瓦,迫不及待般跳了下去。

白起:“......”

生怕浪费一点时间似的,楚纣猛地从后面搂住庄姬,少妇从走神中惊醒,身子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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