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程曦时的场景。
那时柳司契带着一个女孩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让他给这个女孩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面前柳司契理直气壮的要求，楚河竟答应了下来，他记得那个女孩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颇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若不是脸上的肌肤白皙得有些病态或许还会更加好看。
转眼之间，那个瘦弱的女孩便成了眼前漂亮的模样，这不禁让他有些恍惚。
「楚河先生应该有事情问我吧？」
程曦微笑着，笑容中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亲和力。
楚河回过神来，然后揉了揉鼻子：「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自从那次分别之后楚河便没有和柳司契联系，他虽然知道柳司契已经回到了学校，但是却不清楚柳司契上次受的伤到底如何，严不严重。
「老师很好哦。」程曦侧过头，颇为困惑地看向楚河，她并不知道楚河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和柳司契联系。
「他身上有受什么伤吗？」
「嗯……老师的右手受伤了，但是他说并不要紧。」程曦的回答很谨慎，她知道楚河的关系和柳司契不一般，但这并不代表楚河是绝对安全的。在海尔斯圣学院里的经历让她明白了自己所生活的都市并非如宣传中的那样安全，危机是不会告诉你它会何时降临的。
「是么。那他回来的时候有和你说什么吗？」
楚河其实想问究竟是谁将柳司契送回来的，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问题保留了下来。
程曦摇了摇头：「没有哦，老师回来的时候就和平时一样。」
「这样啊。」楚河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程曦的表现来看柳司契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将柳司契救走的人是谁只能留到以后再去和柳司契确认了。
简单地和程曦寒暄了几句后楚河回到了巡逻车上，他坐上车，驾驶座上的林弦则是一脸好奇地看向程曦离开的方向。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呢……头儿喜欢这个类型的吗？」
林弦说着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因为要顾及平时出任务的情况，她特意没有将头发留长，而是只将头发留到了肩膀的位置，这样一来即使她不把头发扎成马尾也能够好好地活动。
「说什么蠢话呢。」楚河白了她一眼。
林弦不满地撅起嘴，然后用眼神还击：「我就是关心一下头儿的个人生活。头儿，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吧，平时也没见你交女朋友什么的，难不成你是对柳司契先生有……哎哟，你别捏我的脸！」
小小的教训完林弦后，楚河继续看向前方的街道，而林弦则是继续专心地当好自己的司机，巡逻车继续前进着。
……
……
海尔斯圣学院。
J班的教室里，柳司契一如既往地站在讲台上，不同于以往随意的态度，此时的他显比平时认真了不少，这让下面的学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今天在上课之前，我要和大家说一件事，或者说，我要和大家发表一个通知。」柳司契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门外。
教室的门外，王锐正双手抱肩等待着柳司契将话说完，然后走进教室履行自己的任务。
「大家想必都听说三年级要开展实际科目的课程吧。事实上J班的课程和其他班的不太一样，J班的实践课程是建立在某项竞技项目上的，而这个项目的名字叫女武神竞技。」
柳司契的声音很平静，与之相反，讲台下的诸位学生在听到他的话后议论纷纷。言宛童惊讶地看着讲台的课件，课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女武神计划五个字。
女武神。这正是她和夏空靑之前在柳司契的办公室里看到的文件名，她知道这是一项竞技项目，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项从未听说过的竞技项目如此接近。
「关于女武神竞技的内容，这里有一位比我更加专业的老师，由他来解释这个竞技比赛会更好。」
听到柳司契的话，王锐走进了J班的教室。和轻浮的柳司契不同，王锐身穿制服西装，头发梳得整齐，俨然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
「大家好，我叫王锐，同时也是学院教导处的负责人，现在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女武神竞技的内容。」
简单的开场白，没有多余的话，王锐直接将话题抛了出来。
「各位同学都没有听说过女武神，不过这没有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女武神竞技就好了。这是12个A级都市每年都会举行的一场竞技赛事，为的是能够提高都市之间的联系紧密度，同时也是为了给都市培养出有能力的精英。」
联合政府是由若干个都市组成的政府，而其中掌握大部分资源的A级都市只有12个，它们分别分散在相隔甚远的不同区域。
「而女武神竞技的本意就是通过精神模拟装置让不同都市里选出的学生们参加竞技，你们可以把它当成是都市间的运动会，而你们则是这个运动会的备选队员。」
王锐看了一眼讲台下的学生们，或许她们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女武神，都市，比赛，这一连串的词一下子在她们的脑海中杂糅起来，然后演化成了眼前的女武神计划。
「那么老师，女武神计划其实是一个比赛吗？」
一名女生举起手问道，王锐点了点头。
「它的确是一个比赛，但是它的意义并不止于比赛。」王锐停顿了一下，讲台下的学生们随着他的停顿被勾起了好奇心。
「女武神竞技是都市之间的比赛，换句话说也和都市的荣誉直接挂钩，如果能够在12个比赛队伍中获得胜利的话，都市会给予参赛者很大的好处。」
任何利益都需要一个直观的具现化，口说无凭的描述是无法勾起认知的，王锐很清楚这一点。
「海尔斯圣学院第6期的三年级生曾经为我们的都市赢下了女武神的比赛，她们有人获得了都市的1环居住权，有人获得了管理局的职位，还有人直接进入了都市的精锐部队，参与执行都市之外的探索任务。」
A级都市的特殊居住权，都市管理局的职位，精英部队的名额。这些无一不是生活在都市里的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王锐的话显然让讲台下的学生们直观地意识到了女武神竞技比赛的重要性，只要能够代表都市赢下比赛，她们获得的将会是无可挑剔的回报，不，或许这么说还不够直观，光是都市1坏的居住权本身就是一个很诱人的报酬。
都市1环居住权，顾名思义就是在包括都市居住权时还附加了「能够居住在最安全，设施最完善的中心区域」这一条件。
「对了，我好像忘了说，刚才那个获得居住权的条件是没有都市限制的，换句话说只要获得者愿意，也可以指定其他例如B级甚至是C级都市的居民入住A级都市。」
哄——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话题，学生们纷纷发出了惊呼，在她们对都市的认知里，任何都市之间的人员往来都是十分严格而苛刻的，不同于A级都市会派人前往B级都市之类的低级都市考察，任何低等级的都市要想派人来A级都市都需要经过十分严格的程序，而获得A级都市的居住权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老师的意思是其他低等级的都市的人也可以通过这个居住权进入A级都市生活吗？」
提出问题的是一名坐在前排的女生，她高高地举起手，颇为急切的对王锐问道。王锐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居然真的是这样！」
不同于胸有成竹的王锐，站在一旁的柳司契则是冷眼看着眼前的状况。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了起来，丝毫没有在乎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而事实上大家都沉浸在话题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在乎他在做什么。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偷偷溜走都没有问题。
但他不能这么做。
柳司契叼着烟，眼神看向坐在后排的俞半夏。
和其他的学生一样，在听到王锐的话后她也露出了极大的好奇，不过比起自己的好奇，她更多的是配合着好朋友叶萱的惊讶。
A级都市的居住权，在都市建立不长的历史中只有极其稀少的普通居民能够从B级都市转到A级都市生活，像这种跨越了都市等级的居住权不说拿来自己用，就算转让给其他人也能够转出一个天价。
「哇，那个要到了1环居住权的前辈一定用这个居住权换了很多钱吧？」一名女生感叹道。她身旁的同学并没有为她的臆想而反驳，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这令人的惊讶消息面前，大家都是信息的接受者，这时大家的立场也都是一样的。
不过在热烈的议论环境中，有两个女生显得并不是那么热情。
一个是夏空靑，对她而言1环的居住权根本就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因为她原本就住在那个地方。
而另一个则是言宛童。和兴致勃勃的众人不同，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思索着某件事。
柳司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然后闭上眼走向了教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