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凡人还不追求一个不死的。”李鹤之笑了笑，“所以香儿才在炼那长生不老的丹药。之前老夫也试过她炼的不少试作品，结果还没成功就先吃坏身体了。”

李鹤之尴尬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童。

“还麻烦了苏大夫不辞辛劳地来山上行医，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对不住她了。”

原来之前李鹤之会病危，是因为胡吃了大师姐炼的丹药啊。

萧玉卿点了点头。

“老道长还在等着丹药的炼成吗？”

“不等啦，早就不等了。”李鹤之摆了摆手，“老夫活了快一百年了，早就什么东西都见过了。金钱地位什么的老夫也不在乎，只不过看见香儿那炼丹的认真模样，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失败啊。”

李鹤之伸出那双皱褶颇多又伤痕累累的手挠了挠头。

“香儿她是老夫的师父死前嘱托给老夫的。如果真的说有什么是值得老夫不想死而流连于世的，那大概就是放心不下香儿吧。”

李鹤之讪笑道：

“老夫是十三岁上山的。之前都在老家砍柴，只是力气比较大，所以老夫的爹娘就送老夫上山来习武，希望未来能考个武状元什么的。那时候老夫见着香儿，她就二十出头的模样，结果后来老夫三十了，她还是二十，五十了，她也还是二十。”

“老道长十三岁就见过大师姐了？御灵座对她的存在应该会很避讳吧？”

按理来说，除非是道长或元老级别的人物，否则应该不太可能接近到大师姐。

“啊，大概是老夫的师父看老夫单纯也没多想。”李鹤之感叹道，“仔细回想起来，三十岁的时候老夫还只是因为香儿是保养的好，才出落的水灵，结果到了五六十岁了，才惊觉事情的不对。”

“老道长向你师父请教了？”

“是啊，那时候的师父也已九十岁高龄，我们这些习武的，通常能活的比普通人久点。但一百来岁也基本上是极限了，能活过一百五十岁的都算是老妖怪了。师父想退位了，就将道长的位置传给了老夫，也就连带着香儿的秘密一起说了出来。”

“当时真的吓坏了。”

李鹤之哈哈大笑道：

“第一次知道有神仙在门派里，老夫一个五十岁的老头了，都吓得一身冷汗。你说突然有人告诉你这个，你能信吗，肯定想着不可能啊。”

“可认真一想，香儿她还真就不会老去，除了她是神仙这个解释，还怎么能够解释这奇异的现象呢。”

“自打那时候起，老夫就想啊，这天下一定不止有香儿这一个神仙。更有可能不止是神仙，什么妖魔鬼怪都存在着。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玩的法术，大概都是你们玩剩下的东西，我想总有一天能会一会你们，然后昨日香儿就告诉我你的存在。”

李鹤之睁开双眼：

“你们到底在人间想要做什么？”

那疑问没有半点怒气，更像是一个孩童在追寻着答案。

“老道长如果不知道，可是会死不瞑目？”

萧玉卿反问道。

“死不瞑目那不至于。只是啊，人活到了这个年岁，总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疑惑可言，但对于你们，我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孩童时期，那么的好奇，那么的想知道个所以然。”

“天下这么大，御灵座都藏有神仙，别的地方会没有？”

“老道长想的很大胆啊。”

李鹤之乐的咧嘴大笑。

“御灵座有，那么别的门派一定也会有，邪道更不用提，蛇鼠一窝肯定更加特色。我们习武之人，自认不信鬼神，相信的只有自己的一双拳脚。但拳脚能对付你们吗，显然不行，术士什么的也不用提，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这江山那这皇帝老爷估计连觉都睡不踏实。”

“可你们没有这么做。或者是你们还没到做这一步的时机，老夫没有多少时日了，在临走以前，老夫能与你相识也是一场缘分。”

“只是，这到底是否是一段孽缘，是否会断了御灵座的根，老夫，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