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一击呢。”

守墓人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苏洛凡,下一击便是取决胜负的时候,在下一次黑魔闪的爆发后,苏洛凡就会死。

但是,浑身是伤的他却没有惊慌错乱的样子,反而是大声地狂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笑,这种绝境我经历得如此之多,简直如同家常便饭一样,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一种熟悉感,想到这里不禁就笑了起来而已,我可真是多灾多难的家伙。”

“哦?”

“守墓人,如果你敢的话,你可以尽管来下一击,但是我不会保证你身后的棺木会变成什么样!”

苏洛凡在尽力地移动着自己的右手,要让右手尽快能够动起来,才能释放出刻印的力量,在下一击黑魔闪出现的时候,才有机会抵挡住。

这样的身体,再抗一次黑魔闪,必然无力回天了。

守墓人手中的黑色旋涡突然收束了起来,瞳孔的红色光芒暗淡了下去,抬在半空中的手又放了下来。

“你想用这个来要挟我。”

“现在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苏洛凡勉强地顶着笑脸,自己的威胁起到了效果。

“不错,确实是很有效。”

守墓人没有否认,他对于身后的这座棺木无比看重,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动摇在他心中的地位。

要是苏洛凡再来一次反射黑魔闪,而且将目标对着棺木,守墓人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来得及再次抵消。

但是,任何风险守墓人都不想承担,他不希望身后的棺木有任何的闪失和有任何闪失的可能性。

同样的,苏洛凡身后的女孩们也是在苏洛凡心中无法被动摇的地位。

最后,守墓人也低声地笑了起来。

“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好,我们之间真是难兄难弟,都在胁迫着对方心中重要的事物在战斗着。”

“这是我的下策,被逼入绝境的无奈之举。”

通过要挟对方心中重要的事物来战斗的方式,是苏洛凡最不愿意采取的,他想成为的是守护者,并不是破坏者,但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也是最后的办法。

守墓人从空中缓缓地降落了下来,继续回到了青色棺木的身边,深深地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这场战斗,是你赢了。”

“我现在的状态完全不是可以战胜你的样子。”

“不,你已经战胜了我。我是为了守护这个地方,守护那位天空族女孩的灵魂才会选择和你战斗,如果继续战斗下去,就违背了战斗的初衷。”

没错,守墓人的战斗并不是一般意志的战斗,他不是为了打倒敌人而战斗,而是为了守护某样事物,他的战斗理由已经缺失,便没有再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

这场战斗,已经被宣告了结束。

守墓人将手伸入了自己的胸口之中,胸口产生了一个魔法阵,从其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魔法内核。

蓝色的魔法内核在守墓人的手心上闪着亮光,那是代表着战略级的魔法内核,核心的力量远超越于绿色的战术级内核。

相应的,如同苏洛凡预料的一般,守墓人的战法等级已经达到了战略级,如果双方以嗜血的性情来战斗的话,完全没有办法战胜一个战略级的对手。

这也是在恢复力量之后,苏洛凡目前遇到的一个最强大的敌人。

“我是不是也该停止这永无止境的可笑的执念了呢......”

守墓人略略地抬起头,喃喃自语道。

这回轮到了冰儿来搀扶哥哥的身体,小药女全程都在不间断地施展各种恢复和增益魔法,额头上也溢出了晶莹的汗珠,这么命悬一线的战斗,她还没有太多的经验,心中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不过也因此,她从心底由衷地佩服苏洛凡,他竟然敢如此拼命,对于多么强大的敌人也毫无惧色,虽然他现在的实力还不算强大,可那强大的内心已经深深震撼到了小药女,让她感受到了自己和苏洛凡之间存在着的差距。

这个男人,已经是什么都不怕的家伙了......命垂一线简直就是他的日常,更因为不断地处于绝境之中,在如何在绝境中抓住希望战胜对手这方面,他已经是游刃有余的精英。

“你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个吧。”

守墓人将手中的战略级魔法内核伸向前方,展示在了苏洛凡的面前,失去内核的时间越长魔兽身体就会弱虚弱,最后趋于死亡。

“你要欣然地结束自己的一切么,你所守护的东西呢,该怎么办。”

在守墓人已经宣布战斗结束,并且将自己的内核拿出的时候,本应该是伸出手接下才对,况且这还是超乎原本预料的战略级内核,更没有理由不拿下。

但是,为什么呢,苏洛凡不想伸出手拿过那个内核,心中有某种情绪在违抗着,前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取得内核,可为什么,此刻却不想要拿取自己的战利品呢?

“我生前的一生,以及死后的一生,就当做是一场人生大梦吧,我心中明明很清楚,像是以女儿一般对待的那个女孩已经永远地沉睡了,但是我却还因为内心私自的执念在坚持着。”

“或许,还是我没有办法放下,但是,我迟早也该面对这个事实,守护在她的身边,我便会源源不断地回想起曾经的回忆,就算至今已经过去了千百年之久,却还是可以清楚地记得那些画面。”

“我只是一个依靠着回忆还存在这个世界的老人,像是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很美好却又悲伤的梦境,年轻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是否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

苏洛凡将身体倚靠在了墙边,喘息声逐渐平静了下来,对于这个古陵墓园的秘密,他一直耿耿于怀,也迫切地想要知道这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既然守墓人愿意讲述的话,苏洛凡当然是不会拒绝。

“愿闻其详。”

守墓人苍老的面庞上再次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那副笑容,依旧是那样的让人感到安心,和煦春风一般的笑容,令人难以忘怀。

冰儿不禁想到,若是这位守墓老人生前年轻之时,也一定是一位既温柔又坚强的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对待自己身边的人们,也一定是如此温柔吧?

哥哥的笑容也如此一般地让人感到心安,在他们的身上,都闪耀着某种耀眼的共同点。

“年轻人,在看到了你也有心中重要的事物,也会舍弃一切去保护着的举动,让我更加相信,如果是将最后的一切都交付给你来结束我的这场大梦的话,或许是这么久来最正确的决定。”

......

这只是一个,关于一位女孩的故事。

向往着能够在没有猎人的世界里成为一只小鸟的女孩的故事。

这是一个永远不会停止争斗和纷扰的世界,既然这已经是既定事实,那么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地变强从而存活下去。

像是一场残酷的淘汰,弱者甚至连选择自己死亡方式的权利都不被赋予。

所有种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在战斗着,遵从着自己的意志,直到战死沙场,将自己的意志继续传递到下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的人,他们厌恶斗争,他们渴求着温馨和平的生活。

“大家一起和平地和家人一起开心地度过生活,长大后组建新的家庭将这份温馨传递下去,这样的人生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要战斗,为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这样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将别人心中重要的人夺走就是那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只是想要好好地活着,也如此之难吗,我们出生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就是为了死去吗?”

和平主义者无法理解战争狂热分子的想法,而战争狂也秉承着自己的人生意义而征战,自然不会理会这些被认为“平庸”的和平主义者。

我不知道我是属于哪一方,我只是在夹缝中生存着的平凡的一员,只是一位二十多岁左右的男人,没有结婚,也没有家庭,一个人远离家乡来到了越来越远的地方。

我并不是参加战争守卫疆土的战士,也不是什么高举和平大旗呼呼的启蒙者,只是一名稍有天赋的工匠,几十年来一直精心于钻研工匠的技艺,最后成为了小有名气的程度。

但是在那一天,我却在取材的树林间捡到了一位身负重伤的天空族少女,这也是我第一次和其他种族的人相遇。

天空族少女的身后长着一对精致的白色小翅膀,和人类有着很大的不同,肤色也更加白皙,面容看上去十分可爱,像是一个玻璃瓷偶。

这副模样,就像是传闻中的天使一般。

只是见到她的时候,她倒在了杂草堆之中,翅膀上也滴着鲜血,闭着双眼有些吃力地喘息着。

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树林外面突然闯入了一群喧闹的人群,我连忙用些掩护将那位少女的身体遮掩了起来,并且迅速地走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们看见我后便询问道是否在树林见过一个负伤的天空族,我只回答了我没有见到,周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这群人便是协助机械族搜寻的人类,人类族在这场对空战争之中选择了中立,逃进人类族领地的天空族都会被找出来,同样被天空族追杀的机械族也同样会被交出来。

同样立刻明白那位躺在草丛之中的少女的处境。

我虽然不是喜欢给自己惹上麻烦的人,但是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么虚弱的少女被人拖出去。

于是,我冒着被人类族判反叛罪的危险,下意识地想要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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