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芙妮维娅来说,这个世界上大概有两件事足以称为正事,一是为自己的家族复仇,二是……钱。

很显然,七色王冠的传说同时涉及到了这两件事——集齐七色王冠她便能找到通往失落王都米索达拉的道路,获得艾欧王朝五千年珍藏的财富,从而成为大陆首富,然后砸钱买好几十个原始符文,把隐藏在暗处的拜龙教打得落花流水……你说拜龙教藏得很深?可这对已经是大陆首富的大小姐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呀,她可以用钱悬赏拜龙教的下落,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道不是如此吗?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那个时候的大小姐看来,可能根本就不是问题吧。

想法很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大小姐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甚至还在为区区几千金币的委托报酬停留徘徊,要想成为大陆首富,不知道还要走多么遥远的一段道路。

唔?你想说七色王冠还有艾欧王朝的财富?

实际上,艾兰多尔和佩姬在听到芙妮维娅得意洋洋的话语后就自行给对方所谓的“计划”打上了大大的叉。

大小姐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也太过理所当然了。

并没有考虑过实际操作的难度。

甚至佩姬都觉得,只有那些沉迷小说的妄想患者才会把这种无稽的传说当成是真的。

——倒不如说,一开始就认为芙妮维娅认真思考过的她显得太愚蠢了。

少女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不过她和艾兰多尔敷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所以芙妮维娅挑了挑眉,语气略微不爽:“你们好像不太信我?”

“额。”

佩姬语滞。

她很想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存不存在的问题,但思考了一下,愣是没想到该用什么语气才能礼貌而不失含蓄地表达出这种意思。

与她相比,骑士就显得不是那么客气了。

“小姐,能把这本书给我看一下吗。”

他伸出手,虽是询问,语气却很平淡。

“恩?”

芙妮维娅瞥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警惕:“你想干嘛,这可是佩姬家里的藏书,又不是我的……”

“只是看一下。”

骑士面无表情,对御主警惕的目光无动于衷。

芙妮维娅略微犹豫,但最终还是递给了他:“那你小心点,可不要弄坏了,你毛手毛脚的……”

不觉得这话用错了对象吗?

佩姬心底吐槽了一句。

骑士则接过书本,翻到七色王冠那一章节,粗略地扫了一眼后直接翻到了章节的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上附着一幅图,描绘着拉提亚山脉王冠战役的一幕,奉命追击的起义军战士与负隅顽抗的王朝余孽激烈战斗,一名身着银铠,手持长枪与坚盾、面容被头盔挡住的英雄冲锋在前,独自一人面对数条恶龙的围攻,毫无惧色。他的脚边躺着几具龙尸,血液簌簌流淌,在脚底汇成了河流,又往山脚流去。

场景中充斥着热血与英气,让人仿佛也回到了那个战火不休的年代,跟随无畏的凡人们一同反抗强大而腐朽的王朝。

艾兰多尔的目光停留在那银色铠甲的英雄上,久久没有移开。

这幅图,应当是塔西克罗找人画的吧?

那家伙,明明没有参与王冠战役,却偏偏还要装作对战场情况了如指掌的模样,不愧……是个合格的学者。

芙妮维娅这时也凑了上来,看到银铠的英雄时,眼珠子转了转,不知为何,忽然说道:“这就是书中提到的恶龙讨伐者?看起来还蛮酷的……艾兰,你不觉得他和你很像吗?”

“不觉得。”

骑士平淡回道。

“你这笨蛋……我明明是在夸你,连这种地方都要和我较劲吗、白痴!”

大小姐恨得牙痒痒。

骑士不理她,目光从图片上移开,落到了旁边的文字上,一点点往下看,看到最后,忽然开口道:“……最初,关于失落王都米索达拉的秘宝以及七色王冠的流言,只在起义军的士兵中流传。但逐渐地,流言像遥远群岛吹来的寒风一样,迅速席卷了整个大陆。”

“人们开始关注这件事——无论是底层的民众,还是强大的英雄,对于王朝失落的秘宝似乎都很感兴趣。”

“不过很快流言就平息了,因为有人出来澄清,证实无论是拉提亚山脉的崩塌还是七色王冠的失踪,都和王朝余孽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恰好撞上的意外罢了。”

“人们相信了这样的解释,并很快把事情抛到了脑后,开始了战后的重建。”

“尽管如此,传说依旧没有那么容易消磨。”

“直到现在,大陆上还有许多人对七色王冠的传说信以为真,试图挖掘传说,找到被掩埋的王朝秘宝。很遗憾的是,数百年过去,无人成功,哪怕最为出色的符文探险家都没能找到七色王冠的下落,于是依旧相信传说的人们受到了讥讽,被人们嘲笑为飞在天上的妄想者。”

“或许如此吧,或许这个传说真的只是人们的妄想,但在它没有被证明不存在之前,七色王冠依旧会是人们追逐的焦点——哪怕不为了王朝的秘宝,只为了那上面铭刻的原始符文。”

骑士顿了顿,随即对芙妮维娅说道:“如您所见,小姐,这只是个被澄清过的流言。数百年来,最为出色的符文探险家都未能找到王冠,难道您觉得自己比他们更强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小姐不爽地说道:“难道我就不能比他们更强?”

骑士摇头:“现在还做不到。”

“唔!”

芙妮维娅顿时语滞,可又找不到反驳的依据。

符文探险家经常要出入各种危险地区寻找符文,毋庸置疑需要强大的实力,现在的芙妮维娅远远达不到那样的水平。

佩姬也出声道:“芙妮维娅,艾兰多尔先生的话虽然有些……刺耳,但也是为了你好。我觉得,无论七色王冠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你都没有必要太过在意,那距离我们……太过遥远了。”

毕竟是千余年前发生的事情了,现在七色王冠究竟流落到了哪里,恐怕没人说得清楚。这种情况下,想要集齐王冠验证传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吗。”

芙妮维娅撇了撇嘴:“流传这么广的流言说澄清就澄清,而且大家居然都还信了,这么想想不是更不可思议吗?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传说可能是真的了——而且书上也说了,就算王朝秘宝是假的,七色王冠上铭刻的那七个原始符文总是真的吧?拿不到钱,还不许我拿符文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逐渐变小,所以佩姬也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艾兰多尔倒是听清了,心底有些无语:为什么流言一澄清大家就信了,因为当初站出来澄清这个流言的人,就是起义军的领袖,那位伟大的王女殿下。

而芙妮维娅,是她的继承人。

这其中的关系与涉及到的内情有些复杂,艾兰多尔现在也不太想让芙妮维娅知道那位殿下的身份,所以他没有多说,自动无视了芙妮维娅的碎碎念,扭头望向佩姬。

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眨了眨眼,起先有些疑惑,之后恍然大悟:差点又被芙妮维娅带歪了!

她可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征询大小姐的意见啊!

连忙不再耽搁,直截了当地对芙妮维娅说道:“总之,这些事以后再说吧,芙妮维娅小姐,有人想要和您以及艾兰多尔先生见一面。”

“诶?”

芙妮维娅抬起头,有些迷惑:“谁?”

她可不记得自己在莫雷格城有认识的人。

“塔西克罗阁下。”

佩姬解释道,见芙妮维娅还是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便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位来自银戒学院、暂住莫雷格城的学者,也是他认出了父亲的毒素,并告知了我如何解毒。”

“啊!”

这么一说,芙妮维娅便有印象了:“是他啊……那么,”

“他找我和艾兰干嘛?”

来自银戒学院的大学者,和自己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吧?

“不知道。”

佩姬摇了摇头:“贤者阁下没有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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