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徒炎者】提到的那个家伙就是你么。”瘦小的身形,干枯的皮肤,头上旋转着一枚手掌大小的紫色晶石。这家伙大概只有半米不到的高度,两种眼睛比牛还大。但是整体的压迫感却能让人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身处于无尽下坠的地狱中。
“应该没错,正是在下。”我稍微后退一步,压力几何倍数的减小。果然如此,越靠近他,无形的压力就越大。他脚下的石地板已经裂开了。
“哦?是因为我提到了【徒炎者】你才变得稍微恭敬一点吗?之前的杀意都快溢满这座塔楼了。”他再进一步,我身上的压力陡增,不过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他接着说:“可是我呢,和【徒炎者】属于不同的派别,你知道的吧,就是主战派,【徒炎者】是共存派。上一次无差别召唤如果召唤出来的是我的话,你已经死了。”
我没有说话,稍微有点轻蔑。
“是是是,那这次你可以来试试看能不能杀掉我了。”
他抬着头,笑得很开心。
“五五开吧。毕竟是降临术,而且你……好像变强了。”
变强?他在开什么玩笑,我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什么锻炼又或者是奇遇啊。只是稍微开发出来一点新招式,对这种程度的战斗来说,并不是关键的影响。
“是杀意。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的你,对我们这些存在的杀意,要凝实得多。”他顿了一下,“看来你是失去了什么。”
我不说话,低着头看着他。是的,比诺、彼得、瑞克……还有很多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死了。失去,某种意义上就是成长。心的成长,亦是变强。
我宁愿永远是个小孩。
“是这样吗?如果不成长,也就不会拥有。因为害怕失去而放弃得到,那是懦夫的行为。”
他拔出自己背后的双刀,看样子笑得很开心。不得不说,我遇到的三言魔族都很奇妙,像是【徒炎者】那种对我抱有希望的,像是这个家伙,明明是敌对,却用着晒着太阳的老爹的口吻,教导我他的人生道理。
横枪,拱手。
“我是向拙。”
他挽个刀花,扭扭筋骨。
“【碎行人】。”
这场战斗像是带有某种教育的意味,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是敌人,他是主战派什么的,但是我感受不到杀意。这也许跟他的本体是根木头有关,之前那些杂鱼我也感受不到什么杀意,但还是有。只要你心存杀念,就自然会有杀意能让别人感受到,区别只是感受者的敏感程度而已。
不夸张的说,我现在的感知力,谁在大街上看我一眼,想着这光头真好玩,我都能感觉到。
但是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杀意。
不过,我可不会过于天真了。
“万众皆为我噤声。”
他说着随意的话语,刀上燃起了猩红的火焰,这时,无穷无尽地杀意涌了出来,就好像是被放出笼子的饿虎一般。
伴随着巨大的压力,我动弹不得。而他出刀了,相当缓慢,但杀意澎湃,而且带着必中的信念。
实际也是如此,被他一口气拉近了距离后,我身上像背着喜马拉雅山脉一样。这不是夸张,虽然我没有背过喜马拉雅山脉。
“万!”
我只是顶着压力喊出这一个字,全身的皮肤就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不断地飙出血来。
“象!”
第二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身上慢有雷霆动。这稍微减少了我的压力,也让我得以喘息。
“雷劫争!”
悉数雷霆加诸吾身!
从天而降的巨大雷霆在万里的晴空中劈向这个钟楼!无云的天空,红月照耀,降下雷霆!
他自然也被如石柱粗的雷电笼罩,也因此他的动作稍微停滞了一瞬。我施加了万象雷劫争之后,勉强可以在以他为中心五十厘米的圆行动了,在往里去,还是很困难。
他的停滞,是我攻击的好机会!
挟裹着无数细小的雷电,我施展出《枪如游影身翩鸿》里威力最强的枪法——<鸿贯空>!
这也是我跟着阿逾学习后而习得的新招式!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枪尖在他的喉咙前一厘米出停止了。其实这不奇怪,越靠近他,无形的压力就越大,速度也就越慢。然后在一厘米处,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枪尖都无法再进一步。
他用食指拨开我的枪。
“我可以躲的。”他一句话就否定了我的努力,“但是我想稍微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就结果而言,还算可以。不过,你要是还用这种半吊子的枪法跟我打,恐怕会死的很惨。”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悍而又犀利。
“来吧!把你的实力拿出来!要么生!要么死!”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像是拿出了某种决心。
“<超越·雷劫争>!!!”
身体立刻散发出刺眼的白光,我身体的皮肤也开始慢慢的剥落,较之以往,这白光更加炽热,身体崩坏的速度也变慢了。
大概是内心有所成长的缘故吧。
“……就这样?”
我打断他的话语。
“当然!还没完!”
阿逾的面色凝重的漂浮在我的身边。
“主人……”
“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她不再说话,悲壮的点点头。
“<勇气加护>!!!”
无尽的力量像是大坝放水一样涌入我的身体。虽然很强,但是我能够明确的感受到身体崩坏的速度远远超过以往。
“一分四十五秒。”阿逾的眉毛绞索在一起,粉唇被她咬的出血,“只有一分四十五秒!之后我会强制解除勇气加护!”
我不说话,用枪指着【碎行人】,使出一招<鸿贯空>!
身后就是列林格勒!我已经没有退路!
而对面看着我不断使用技能的他,终于露出来满意的微笑。
“很好,这才能让我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