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人们的声音传进了墨仙懿和陈白的耳朵里,他们也终于明白了柳沐风那难堪的脸色由何而来。

泼墨馆不乏高明之人,有些人也察觉到了这句诗的妙处,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眼里的狒狒,竟然在这个时候改出了惊天一句!

“诗圣觉得若何?”商绪对着柳沐风摆出了温暖的笑容。

柳沐风看着那温暖的笑容,整张脸变成了猪肝色,却不发一言。

他身为诗圣,对诗的造诣自是不同于常人,他很快就明白这句诗的妙处,但他不想承认,却也不敢发问,生怕商绪来一句“你个诗圣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这句好在哪里?”人群中一人问道,把许多人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

“"敲"字不禁显出了此人的礼貌,更是以动衬静,以动衬静啊……”墨仙懿长叹一口气,“阁下真乃高人也。”

以动衬静。

人们品味着这四个字,很快明白了这句诗的妙处,惊讶地望向商绪,而商绪则是微笑以对。

此时商绪的微笑在人们眼里自然不是什么自负,而是高人该有的矜持。

他们没有想到柳沐风在最得意的时候,被商绪反将了一军!

墨仙懿也露出了泄气的表情,他有想过自己赢不了商绪,但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作弊都赢不了,自己还怎么当女儿的师傅?

墨仙懿叹息着,只是他现在并不知道商绪那混蛋也是在作弊。

“诗圣,你还有话说吗?”商绪得理不饶人,就像自己便是正义一方一样。

实际上,他哪懂什么推敲推敲的,他只是记得以前课文里有“僧敲月下门”这句诗而已。

至于好在哪里,他早就忘了。

还多亏了这些文人来帮他解释,不然商绪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是好,不过我还没见阁下自己的诗。”柳沐风咬牙说道:“世间大多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会改诗而不会作诗,饱读诗书也枉然。”

人们没有想到柳沐风还是不依不饶,惊得一愣。

“我既然会改诗,那便也会作诗。此诗名为静夜思,希望各位牢记。”商绪右手一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商绪本来想再次摇头晃脑的,但是脖子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换了一种作诗方式。

只可惜此时没有毛笔,不然右手一甩,直接泼墨而出那得有多帅?

此诗一出,柳沐风没有再说话。

整个泼墨馆都安静了下来。

直到有人感叹道:“好诗好诗啊……”

“啪。”

墨筱萱在这个时候鼓起了掌,紧接着整个泼墨馆的文人都开始鼓起了掌,犹如此时大雨倾盆。

柳沐风说不出话来,他直觉一阵昏眩,直接躺在贵宾席上,双眼紧闭,就像是死去了一样。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赢不了商绪。

人们看着柳沐风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怜悯,谁曾想那意气风发的诗中之圣会在一天之内落魄成这样?

商绪看着他们的表情,不禁有些惊讶,我只是念了首静夜思,你们至于吗?

墨仙懿没有办法,向商绪作揖道:“阁下大才,墨某不及。从此以后,吾女还望阁下多多照顾。”

此言一出,宣布了这次武试的结果,人们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有些恍惚。

而场下商绪的徒弟们自然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是许钦文和赵裕衡两人笑得最欢,就像是突然有个美女亲了他们一口似的。

废话,谁中了彩票不乐啊?

只是许钦文有些奇怪。

许钦文朝赵裕衡问道:“怎么师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啊?好像还有些悲伤。”

赵裕衡看了看商绪,笑道:“你不懂的,高人都是这样。赢了一个对手则证明能打败他的人又少了一个,所谓高手寂寞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他哪里知道商绪并不是什么高手寂寞,而是他突然从墨仙懿的话中意识了一件事情——

他赌博的钱全部打水漂了。

我的钱啊我的钱!

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我一辈子都赚不回来啊!

商绪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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