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塞某个阴暗的大厅内。

安拜因在一众哈欠连天的手下面前慷慨激昂,陈词滥调眉飞色舞。

“我们雷塞总是会出现一股不明的邪恶势力,他们走私军火,弄得雷塞现在民不聊生。

当年蓝晴花头牌被害案,西大街爆炸案等都是这伙贼人作妖,现在法维大人已然查明,是一群加尔索国流窜来的,名为血翼的暗黑冒险团潜伏在我们雷塞!

有情报表明,这伙贼人的主力因故出城,他们城内的老巢分外空虚,正是突袭他们的大好时机,为雷塞除去一大毒瘤!是时候为法维大人尽忠了!”

“喔哦……”

“法维大人说了,剿灭血翼老巢之后清点出来无论多少财物,其中两成是咱们平分!事成之后,每一个参与的还有五金奖金,如有伤亡,外邦人四倍抚恤。雷塞人两倍抚恤,家人免劳役两年!”

“什……噢噢!”

“哇!”

“但先说好,除了钱财,其余搜刮到的兵器,有可能出现的宝石、魔导具、魔装等,都要上缴登记,不能藏私,万一有什么奇怪的附魔,把兄弟们害了,老子饶不了他!

现在,拿起咱们的武器!宰了那帮为祸雷塞的狗粮养的!”

“噢噢噢!”

不明就里的士兵们原本大晚上的被喊起来十分不情愿,但一听安拜因许诺的好处,真是口水的都流出来了。

能吹出响的安德瓦金币购买力十分强大,有些穷鬼全身家当都没有五金。

这下可好,喜欢泡妞的可以去蓝晴花和最红的头牌喝酒**,喜欢冒险的可以买到最精良的钢剑长弓,喜欢顾家的可以买足大鱼大肉外加一整年的粮食……

还别说万一挂点,还有那么多抚恤和免劳役补偿,外邦雇佣兵和雷塞士兵都照顾到,可谓贴心了。

安拜因点点头,军心可用啊,不枉他这几年来潜伏规划。

只是他心里也稍微有点凉,实际上这套说辞压根和法维没有半毛钱关系,甚至他知道血翼恐怕是法维养的门客,手头上的家伙不比自己这伙人差。

他这几年来,经常做梦梦见黑衣人神秘兮兮地潜入到自己床前,用地狱使者般的嗓音说道:“安拜因,是时候为组织尽忠了!”

他有过困惑,有过迷茫,不过那都只是小事。

因为今晚真正的使者来了。

和他睡觉梦见的几乎毫无差别,只不过,对方是一个打扮妖艳的修女。

他见过这个人,因为他本人就是这位修女带到雷塞的,被她叠衣服一样弄成方形的,塞到一个暗无天日的抽屉里,那是他一辈子最难忘也是最恐惧的时光。

他就算死也不想在体会那种在无穷黑暗中不能动弹,不呼吸也不会死,除了思考什么都办不到的经历。

即使他已经在几年内成为雷塞最能打,也是最炙手可热的将领,以一个小伤与一点贿赂,就换到了警卫部队总长一职,一挥手就有数百人前簇后拥无限风光……

他依然不敢违抗对方的命令。

因为他知晓,麓原就是个小打小闹的乡下土村群聚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称王称霸其实就是在玩过家家,他在过家家里扮演一个小将,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真正的大恐怖在西北与东南。

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师,他们真的就能办到这些莫名其妙的鬼事。

名为露西德的妖艳修女就是那大恐怖中的一员。

安拜因想了好久都想不通,隔了好几年,露西德是怎么找到他,而且毫无声息地进入建筑内,然后不惊动任何巡逻警卫与暗哨,直接站在自己床前的。

如果这个女人想要他的命,那他睡着睡着就永远睡着了。

安拜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脑袋还在,他还能四处乱瞟,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嘿,我的老兄,你也在啊。”

“噢,不要吓我,威尔逊。你也是被通知到位的?”

“没,没错。蓝辫子亲自来说的话,不听也得听。”

“是……那一位?”

“没错,就是那一位,她来了。血翼是法维花了大力气才弄到的攻坚好手,她却要把这柄锋利的宝刀掰断,一点余地都没有……这件事非常危险,无论成不成,咱们的人都待不下去。”威尔逊在安拜因旁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但,不做不行。黑星的手段,咱们都知晓一二。看一眼都觉得遭那样的罪,真不如别生在世上,噢光明女神在上,想一下就觉得恶心……”

“是的,我的兄弟。即使那一位要求让我们去杀了法维,我们也得照办。不过还好,她没有要求那种办不到的事情。”

“我的警卫部队,就要和你的佣兵一起去剿灭血翼?”

“现在立刻就去。蓝辫子会全程跟着我们,遇到没法解决的敌人,她会负责搞定。我们就需要把那些她不屑出手的小瘪三处理掉,这是个不算太难的任务。可惜这么一来,我们就站在法维的对立面了。”

“这倒是个让人犯难的事情,诶,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真不好做。”

“你想想,做了这个事,无论成不成,咱们都在雷塞待不下去了吧?”

“没错,我们又会变成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不过那样也好,待在这种安逸地方,久而久之身体会生锈的。可惜,蓝晴花里有个小娘快把我的娃生下来了,我感觉带不走我的小种。”

“哈哈,老兄你可以的啊!”威尔逊一脸挪揄,过了一会轻咳一声,换了一副语调:“所以,反正这件事罢了,咱们都没法混,那么搞小还是搞大,是不是都没差?”

佣兵的思维就是和安保的警卫思维回路不一样,安拜因只在考虑安全与后路,而刀头舔血的威尔逊则在思考如何就这件事,弄到更多的好处。

反正他们打赢还是打输,或者随便怎么样,追随黑星的蓝辫子干掉血翼,他们必定会被法维当成敌人。

无论怎样他们都成了反贼,那为何不反得彻底一点?

“你想干脆杀了法维?”

“不不不,你疯了,那一位现在正接见法维呢,我就地自杀也不想见到那个恶魔。”

“那你准备干啥?”安拜因得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情报,他想办了血翼之后立即乔装打扮,第一时间逃跑,血翼的财产他都可以不要。

“咱们办了血翼,我这边乔装他们袭击雷塞军,把他们引来,黑灯瞎火的……咱们叫唤几声,这个你最在行了。你装成安德瓦驻军,向他们射击……”

“这……”

“供奉都在法维那边,他被那一位缠上了,他们来不了,没有高级的魔眼,谁能在黑暗中辨物?咱们闹大,正好开溜!”威尔逊准备来个大的。

“这真是个好想法。”安拜因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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