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收工了。”楚纣收起灵铠,小跑到角落处,准备把滚滚捞回来。

只是下面是一个陡峭的楼梯,滚滚一路刹不住车地滚了下去,小身子十分有弹性地在地面上弹动,明明是很惨的遭遇,看起来却意外地滑稽好笑。

“我们下去吧。”楚纣用唇语说道,朝嬴佩芷招了招手,后者点点头,不过抢先了一步走在他前面。

她说:“我走前面,你小心后面。”

在未知的环境中,走在前面的那个往往是以身试险的那个人,楚纣想说他没那么弱,嬴佩芷不必照顾到这个程度。

但是有时候语言解释是很徒劳的,与其费时间和人扯嘴皮子,不如用自己的行动来协调彼此的观点分歧。

他的灵铠随时蓄势待发,同时位置也没有离嬴佩芷太远,虽然看起来是由她来领路,但实际上说是并肩走也不为过,这样的话,碰上什么情况,他也能充当好肉盾的职责。

滚滚在地上翻了翻后,快速颤动身上又软又弹的肉肉,将灰尘掸开,然后跑到主人的旁边,抱住楚纣的小腿,充当腿部挂件,它的重量对楚纣来说算不上什么,自然也就任由它抱着了。

地道下方是一条幽深的长廊,两侧的石壁挂着几个火把,墙壁上有着黑色的烟熏痕。

“嬴师姐,你说那个卢夫人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后面堵我们的路?”走在旁边的楚纣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种地方难说有没有别的隐藏出口,搞不好方才进来的地方便是他们的唯一出口。

“......”嬴佩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颇为无语地道:“原先还可能不会的,你说了之后大概就会了。”

“呃,师姐别说笑了,这又关我什么事了,说得好像是我把那丑鬼弄来的一般。”楚纣摇摇头,如果那卢夫人变鬼后能稍微好看点,那他还蛮期待和这女鬼来一番肉搏的。

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好看的妖魔鬼怪总是要受欢迎一些的,像卢夫人这种满脸水肿还生蛆的,还是赶紧超度掉吧!

大秦不欢迎你。

沿着幽暗的地下密道一路走,中途碰见了不少隔间,都是没有门的,直接在石壁两侧再挖出一个空间,里面存放有一些是做好标记的玉石、古兵,也有一些古币,俨然便是个地下藏宝库。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要找的,它们太普通了。

“这些东西真的能卖出好价钱吗?”楚纣一路走过,很是不解:“玉石的质料普通,兵器大多为凡品,且断裂生锈,何来倒卖之价值?”

“兴许是赌那么几分几毫的可能性吧,做这一行的,运气好时,做一天便可吃一年,只有偶尔挖出有价值的,便可数年无忧,挖得多了,也就大富大贵了。”嬴佩芷看都不看这些洞窟里的宝藏,毫无贪念。

即便她说得再普通,但将这里的东西拿出去全卖了,那也是一笔客观的财富!让某些门派的人知道了,派人来搬空掉也不是稀罕事。

“看来这卢老爷摸金摸了很久了,竟让将这地下密道拓得如此之宽,若不是这次误入临南城,恐怕还没多少人知道这偏僻地方竟有人积蓄了如此多的财富。”

楚纣没敢大意,这种地方储藏宝藏的地方,应该设有很多机关吧。

只是一路小心谨慎过来,这一路上却什么都没碰到,也是让人有些失落。

随着越走越深,旁边的洞窟中的藏物也渐渐地变了,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是用水泥封存的!

整个壁窟内的中央堆积着几个水泥块,上面贴了几张鬼画符般的符纸,楚纣上前探视了一番。

“残留的天魔气息。”楚纣低吟,隔了数百年都挥之不去,天魔还真是如跗骨之蛆一般麻烦啊,若是叫他们染了脚气,那还得了!

也不知道始皇当初是用什么法子斩掉狰族的气运的,不过听说长天城附近的天魔在被始皇“**”前,本就是属于天魔中比较弱的那种。

真正强大的存在都在无边魔域的虚空之中,那是古神般的存在,恐怕还不屑于理会这一隅的“小打小闹”吧。

终于,走到尽头了!

与前面的壁窟不同,最后的这个壁窟光是入口就已经用水泥层层封死了,就像封印绝世凶物般!上面更是病急乱投医地贴了十几章黄纸符印。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楚纣把耳朵贴在上面,可惜什么都听不到,也感知不到里面是否有活物,他转而拍拍滚滚的头,“滚滚,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食铁兽摇摇头,继续充当楚纣小腿上的挂件。

“你谨慎点,不要那么莽撞。”嬴佩芷见他又唤出灵铠,看样子是准备再次强拆了。

“不莽撞不行呀!”

楚纣猛地一拳砸在上面,如此强的力度竟然只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坑,反倒是楚纣的拳头被震得生疼。嬴佩芷捡起一块碎石端倪,指尖聚有剑意,捏了捏这石子。

她说道:“这封墙用的水泥多半灌了某种稀有矿铁进去,比起和尚寺庙中的金身佛像都要坚硬,还是我来吧。”

嬴佩芷取下发髻,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流淌而下,一点分叉打结都没有。她以发髻作剑,飞快地指了三剑,坚硬如金刚的石壁竟被剑气破开了三个洞。

光是这简单的一手,楚纣已自知实力确实不如嬴佩芷,她心中想道:这么妖怪的人竟然没有入祖龙阁,看来这些门派也不完全是一群臭鱼烂虾。

他一直对那些门派偏见尤深,今日多少有了些改观,因为嬴佩芷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已经见识过了她的琴音,没想剑术上的造诣也颇深。

三剑洞穿石壁后,她隔空运掌一推,以三点为起点,石壁开始寸寸崩解碎裂,最后完全坍塌,过程轻松写意,如击碎一块豆腐。

扪心自问,这石壁让楚纣继续强拆也不是拆不掉,他完全可以一力破万法,莽就完事了。可要像她这样运力巧妙,楚纣尚且还不行,或者说也不太对他的行事风格。

“我们进去吧。”考虑到卢府主人对这个壁窟的重视程度之甚,楚纣也变得谨慎了不少。

灵铠加持,冰骸在手,两腿准备随时往外跑,脑门上写着很勇,实际上怂得一批。

正当他准备进去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抹诡异的惨白,拧过头去一看,一个没有见过的鬼咧着诡异渗人的笑容,趴在相隔七八米的壁窟边看着他们。

嘴里发出似笑似哭的怪异声音。

“嘿......嘿嘿...”

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这笑脸鬼竟然突然又出现在了楚纣头顶的天花板!整个干枯的身体像壁虎般附着在上面,速度之快,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

“套你个猴子的!”楚纣下意识地把嬴佩芷往刚刚打开的壁窟里一推,抬手便提刀积蓄剑气,准备划过这笑面鬼。

但是在蓄势待发之时,他扼制了自己的攻击,楚纣反应过来了这可是地下密道,若是他用力过猛,把这密道给打塌就麻烦了。

“你先进来!”嬴佩芷看出了他的窘迫,勾手也将他拉入壁窟。

那笑面鬼笑容依旧,好似在对楚纣两人的退缩感到愉悦,他的嘴角裂开得更大了,几乎把自己的脸撕开,里面的青色舌头腐烂了一半。

两人的退让,让笑面鬼以为敌人在畏惧,他身形一虚,准备闪入壁窟,再次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是却被挡停在了壁窟前!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挡在了他的面前使他寸步难行,如陷沼泽。

刀光忽而闪烁了一下,剑影从笑面鬼的身上划过。

在楚纣的眼中,那笑面鬼就是莫名其妙地从头顶被人分成了两半!尸体无力地栽倒在地上,化作一滩白色脓水,而这恶心的液体迅速蒸发,中间似乎还有虫子摇动身躯,很快,脓水只剩下一块黑影留在地面上,挥之不去。

“?”

“?”

楚纣和嬴佩芷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惊讶。

“师姐,这是你干的?”

“不是,这并非我所为。”

两个人都没有出手,那这笑脸鬼是怎么死的?这出场时间到退场的时间也太快了吧!

“莫非是那虎符所为?”楚纣呢喃猜测,整个壁窟中也就只有这个东西比较可疑了。

壁窟的中央悬浮着一块虎型的玉石,通体晶莹,有着连名贵美玉都比不上的美感,可这雕刻技艺巧夺天工,虎兽雕刻得威风凛凛,犹如刚出生的奶猫......

楚纣偷偷观察了一下嬴佩芷的表情,她也在好奇地打量着这枚“猫符”,但好像没有别的想法。

他记得嬴佩芷一行人好像是要来东海落这地方寻找什么的吧,这期间她好像只口未提此事。

“你小心点,方才那笑面鬼死得不明不白,极有可能是这虎符所为,你当心遭到反噬。”嬴佩芷见楚纣准备伸手去拿那虎符,提醒道。

“嗯,会小心的。”

楚纣点头,而他小心的方法则是......撕下衣袖上的一块布,像捻狗屎一样隔着碎步把虎符捻了起来。

而后,附着在虎符上的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楚纣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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