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冰好可爱,我看得出来她很珍惜我的生命,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我去死,连我用最快的速度飞跃出去都能追上。

我确实在掰她的手指头,我真的想歇歇了,没有刻意在她面前寻短见,真的一刻都等不了了。

即便……能多活几天又有什么用,除了极度的煎熬外没有任何意义,还会背负叛徒的骂名,自杀反倒是最好的结果。

阳光好刺眼,我的手终于和她的手分离了,作为生命中最后一个贵人,我会永远记得她的相貌的。

一切,都结束了吗?

……

“你可以的。”

月恍惚又不清晰的视线中,何冰愤怒不甘地说出了这四个字,旋即道:“我陪你一起。”

何冰的宿舍不是高层,但像月一样仰面朝天笔直坠落下去必死无疑,二层以上都有生命危险。后脑勺是头部最脆弱的部位,不要说坠楼了,就是用力击打一下都不算小事,轻则晕倒、重则昏迷。

没有意气用事,步月后尘往下跳纯属想救她,救人救到底,没有哪个尽心尽力救人的人会想弹指瞬间前功尽弃。

“把手给我。”

纵使在生命攸关的重要时刻何冰还是很自然地说这话,只是见月没听话后再次爆发了,“听见没有!我让你把手给我!”

不知为何,月在即将坠地的一刻把手搭上了何冰的手,何冰欣慰地笑了,月很配合,她没有白跳。

呵,接下来要想的是如何将受伤的程度降到最低,可不能让人把尖兵看扁了。

两人抱着连续在地上翻滚了七八圈才停了下来,何冰想尽办法用她的方式卸力,只因全程护着月导致她自己身体多处擦伤,停止翻滚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

月睁开了眼睛,嘴里依旧残留着何冰在空中时留下的一滴无味的眼泪,正好滴入了微张的两片唇中。没有立即恶心到吐出来,那不是别人的眼泪,是何冰的眼泪啊,反正又没味道,不甜也不苦,没必要吐出来。

“你,你没事吧……”

周围没有一个人,两人被四周的灌木丛包围住了,只有前面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被踩出来的小道。

月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绝望,没有人可以伸出援手,而她已经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干嘛啊,为什么要救我,回答我啊!!”

何冰没有说话,呼吸都停止了,外界的一切再也与她无关,仿佛天人永隔。

月一度认为自己很没用,临死前还害了个人,果然,连死掉都不配呢~

“求求你快醒过来可以不可以?还说我有毛病,身为零早已钦点的下一任尖兵长就这样随意践踏自身生命,零真的看错人了。”

终于,何冰的右手小拇指和无名指轻微动了两下,咳嗽了半天断断续续说道:“咳,胡说……零才没有看错人,我从来不做傻事,咳咳,如果没有把握……我、我是不会救你的。”

“呀,你醒啦!”

月强撑着自己靠在身后一米处的矮树桩上,怀中的何冰正像个娇滴滴的小女友一样趴在她的怀中,左手放在她的胸口上。

何冰的身上到处是伤痕,月知道何冰做了什么,她没有说出来,这种事心知肚明就好了,有时候说出来反而不太好。

有一刹那何冰确实没了意识,但多年尖兵后的强大支撑力让她至少恢复了神志,没有一醒来就说话是由于想探探月的反应,女孩子对什么事情都好奇。

“我……当然……当然醒了,说的又不是梦话。”

“你哭了。”

“我没有。”

“不,你哭了,你的眼泪遛进我嘴里了,好甜~”

何冰咧开嘴,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真的吗?我的眼泪是……甜的吗?”

月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哈,眼泪怎么可能是甜的,我在套你话呢,看,自己承认了为我流眼泪了。”

“你好坏。”

“跟你学的,嗯哼哼~”

滴答、滴答滴答——

天公不作美,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个受伤难动的女孩子破涕为笑,竟互相埋怨了起来。

雨下得很大,何冰平时很喜欢雨天的,雨天比较容易宁神,安静释然,享受独处时光的时候会非常舒服。

可能年纪大了,现在反而没那么喜欢封闭自我了,对这种情况下的风雨洗礼何冰实在喜欢不起来,弄得身上脏兮兮的,又湿又脏,没准还会感冒。

两个女孩子在灌木丛上上演着现实版的湿身诱惑,却无一人发现。

“都怪你,谁让你和我一起跳的,我都放弃被你救了你还要救。现在好了吧?我没死成,我俩还得一起淋雨,何必呢。”

何冰真不想对月生气了,万一她再想不开就糟糕了,想救都没力气。

轻轻锤了月一下,何冰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嘛,至于那么激动?玻璃心啊你。你妈妈没教过你蝼蚁尚且贪生吗?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会自己寻死。”

“哎呦~好痛~还打我,看来伤得不是很重,要不要起来离开这里呢?”

“我没力气了,你呢?打你用的不是力气,是我的意念支配的,说明我对你烦到了一个程度,肌肉神经在排斥你。”

“刀子嘴豆腐心,起不来就一起躺着好了。什么叫和我开个玩笑?喂!喂?又睡着了……该死。我、我也不行了,Arubex……”

月庆幸自己随身带了手机,最后发了条短信给王漫后陪着何冰一起躺尸了,晕乎乎的。

没有刻意发给王漫,只是……只是最近联系人第一个正好是他而已……

……

“醒醒,快醒醒,你们两个搞什么东西啊,怎么掉在那个地方??”

十万火急赶来的王漫拍着何冰与嫩豆腐相差无几的脸蛋急切问道,还以为她们是被人伤害的,不过好像也没人能随便把两个天赋很高的军方编制尖兵弄成这个样子,很奇怪。

没收到月求救的短信,她只发了个‘/可爱’的黄豆人表情,王漫没管那么多,当时就带上小跟班宫沢桦恋一起来何冰的住处了,没想到真的出了事情,怪不得他最近右眼皮老是跳,跳个不停。

“哎?偶像你真的来啦?我该不是在做梦吧……”月刚醒就发现好看到令人想大哭一场的王漫在眼前,还以为在做美梦。

王漫汗颜:“快别叫我偶像,叫我阿鲁贝克斯就好。”

“宝宝,在我面前不许和别的女孩子勾三搭四的,小心我扁你。”

宫沢桦恋不爽地嘟起小嘴,王漫连声说是,他和宫沢桦恋有个君子协定,在特定的情况下宫沢桦恋不能老管着他,要给点自由和面子。宫沢桦恋同意了,毕竟大部分时间可以享受被王漫宠着的快乐感觉,无外乎给点自由咯。

书上说过,男人就像手中的沙子,抓得越紧流逝得越快。

现在很明显不是该给面子的时候,在两个雌性生物面前要宣告自己的主权,外面的狐狸精和妖艳贱货可不是一般的多,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漫没有怕宫沢桦恋,和无数男性一样,怕仅仅是出于爱,纵使深爱的宫沢桦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妖怪也不怕。更没有觉得宫沢桦恋烦,王漫粘起人来不比宫沢桦恋弱,上一次硬是把宫沢桦恋整懵了,吵着闹着要抱抱,宫沢桦恋还以为他开始犯二了。

“阿鲁贝克斯……”

“对啦,我不能来吗?莫名其妙给我发个消息我还不知道你怎么了,你当然不是在做梦。”

“我……谢谢。”

“冰呢?她刚才还躺在你旁边的呢,怎么我去烧个热水的工夫人就没了。”

月变了脸,掀开绣花鸳鸯被子无奈地把手放在了何冰背上,道:“喏~你看她在干嘛,这个小泰迪……还真是会把握机会,一醒就上我身。”

王漫差点笑出声,笑的不是何冰趴在月身上,而是月称呼何冰的形容词,看来她俩关系好得很,连发现她们的时候都依偎在一起。

调皮的宫沢桦恋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拍了一下何冰的屁股,何冰作势往前顶了一下,弄得月闷哼一声,好玩极了。

“桦恋你别……”

“好好,我不玩啦,谁让何冰的屁屁让人那么想拍呢~”

宫沢桦恋说得没错,何冰的臀部比王漫的要丰满不少,不过两者不能相提并论,男生和女生的生理结构不同,盆骨不尽相同。

“你还是先说说你们怎么在那里的吧,我比较好奇这个。”

“嗯……我们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宫沢桦恋抢在王漫前头回答道:“想得美,怎么可能是宝宝换的,肯定是我换的啦,别以为可以借机要挟宝宝让他负责任。”

“我知道了,真的要说吗?很难为情的哎,是我的事情。”

宫沢桦恋:“宝宝问的问题一定要说,不说便没有机会。”

“……什么和什么啦,我是不是还要多谢啊哈哈哈哈哈~真的要问的话你还得问冰,她说和我开个玩笑的,我不知道她口中的玩笑是什么,现在又在我身上装死,是她的锅。”月抿起小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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