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捂着嘴,不知是唾液还是水从指缝间流出,她痛苦的咳嗽起来,白色的药片在地面散落着。
涌上来的反胃感令她不得不张开嘴,但空空如也的胃部并没有什么能够吐出来的,只是很难受。
心脏疯狂的跳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以至于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尽力克制住自己拿起电话的手,想要赶紧摆脱现状。
只有这时才能发觉世界格外的安静,水滴滴落与时钟走过的声音交错在空气中,令人无法不去在意。
女性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从药盒里重新拿出两片药就着温水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窗前的天空非常模糊,夏季的白昼来临的永远这么早,不知是谁这么规定的。
自我厌恶感十分强烈,她几近又要拿起水果刀逼向自己喉咙,嘴中一个劲的念叨着“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单调的铃声作响,她迅速的将泪水抹掉,再吸了吸鼻子,确保自己看起来安然无恙后快步走到了座机旁。
是早就预定好的搬家公司的电话,她尽全力的没有让声音颤抖,但却时不时无法组织好语言,导致对方一直在询问是否是有电波干扰。
“……没事,我在家里等你们。”她环顾了一圈,其实这空荡荡的房间要搬走的物件并不多,唯几需要搬家公司来运送的大概就是摆满了书的书柜和一架年代久远的钢琴。
不过也并非如此,只是能够让自己省点力罢了。
挂了电话她才发觉汗水浸湿了衬衫,于是步履蹒跚的把桌上的药物胡乱塞进旅行箱中,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去。
桌上摆放着各类证件,她看着自己的姓名发呆。
「白亚」两个陌生又熟悉的字样,毫无疑问,这是她的名字,是她最讨厌的自己的名字,若不是必须,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两个字以及证件上的照片。
那笑容虚假极了。
白亚又看了眼时钟,焦躁感油然而生,因为她一直在拖延着,拖延自己换衣服的时间,拖延到最后必定会遗漏些什么。
是病,就得吃药。
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把湿透的衬衫扔进了垃圾袋,无所谓浪费不浪费,想要新生必须抛弃以前的所有。
“您好,这里是搬家公司。”门外响起了声音,白亚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面对面和人说话,实在是过于恐怖了。
她咬紧牙关,努力让僵硬的脸放松下来。
“那个,请问在家吗?”声音继续传了进来。
头发梳理的很柔顺,衣服也没有不整洁的地方,自己的脸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白亚拉开打开门锁,侧身让搬家人员走了进来。
“小姐您的东西可真少啊,确认无误是这几个物件我们就开始搬运了。”为首的男子压了压工作服的帽子,露出营业式的笑容。
“嗯,就这些,麻烦你们了。”白亚向后退了一步,给搬家公司的人让了路。
突然要搬离居住十几年的屋子,也不是那么的不舍,比起搬家,更像是把累赘扔掉的感觉,新居所在城市的边缘地区,也许远离了喧嚣的市中心,她能够有所好转吧。
“这些就是全部了,如果没问题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麻烦了。”白亚拎好自己的包,掩饰着紧张坐上了车。
沿路的风景非常平凡,这样的每一天都像是昨日的重复,眼睛无法容括所有的东西,即使是缓慢前行也会有盲点出现。
若是发生事故会怎么样,比如一场大型车祸,一次突如其来的地震之类的,想要观察每一个路人的表情,到底是笑着还是哭着,白亚望向窗外做着这样的人类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