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其实我们之前早早就能突围了是么？这么一看我们等待的这一会好像有点蠢。”MP7出了口气。

G36：“别这么说，现在抓紧时间在铁血的援兵抵达之前突围才是正事，PSG-1，你能看到计量官的位置么？”

片刻之后PSG-1回答：“嗯，很清楚，在我们正东方向的大门外面大概七八百米的位置吧。”

“那我们就从西边走。”MP7回头问MK23：“我们在这座服务站的西侧有留出出口么？”

MK23闭上眼睛想了想：“西侧的话，客房楼梯下有个小门，而二楼的员工宿舍也有可以离开的窗户，跳出去以后是外侧走廊。”

“那我们先走一楼的小楼梯。”MP7迅速的选定了方案：“PSG--1和MG4走二楼的外部平台，PSG-1的傀儡留还在水塔上面对把？不要开火隐藏自己，主需要发挥观察哨的作用就可以了——说不定最后还能回来回收这个傀儡呢。”

G36点点头，随后又想起来什么：“那餐厅里面的铁血怎么办？”

“解决掉，不能让铁血意识到我们的离开——起码表面上做出还在这里坚守的样子。”

“明白了。”

MG4忽然开口在频道中问道：“行动之前你们不打算问问指挥官的意见么？”

MP7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其实就算问现在也没什么好问的……反正最后也都是要突围，不如突围之后再联系饲养员。”

PSG-1关掉通讯，悄**的戳了戳MG4：“其实就是MP7觉得现在的问题她自己的失误导致的，所以不好意思找指挥官啦……你看，开始作战到现在我们不还是什么作用都没起到么，结果现在还被铁血包围起来了。”

“这样啊……”

另一边的MP7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低着头便拽着G36和MK23回到了餐厅附近。

解决掉最后的几只铁血没有浪费进取小队太多的时间，等到所有的铁血人形都失去信号反应之后MP7便拍这手招呼起自己的队友们：“好了大家，既然已经决定突围那就做好准备，虽然我们刚刚已经被铁血折腾的不轻，但是接下来我们依旧要和她们纠缠一阵子——但这次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了！”

……

柯蒂几次拿起眼前的通讯器想要联系自己的人形们，但是最终还是放下了通讯器，自己抓着头发对着桌子上的地图散发怨念。

“如果很在意那就用通讯问一问嘛，对于人形来说通讯的计算力根本不算什么吧？”阿里克谢忽然开口说道。

柯蒂看向阿里克谢，老飞行员转过身子端坐着看向自己，而他身后的电脑中俄罗斯方块还在用慢悠悠的速度正在下落，堆积的方块已经快超过一半的高度。

阿里克谢继续问道：“就算是正在作战中，询问一下战况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了解前线的情况本身就是你的职责，我当初还在给军队卖命的时候可没少被指挥官打扰——毕竟对于陆军来说直升机飞行员的视野是相当好的。”

“呃……你的游戏还没暂停。”柯蒂觉得应该先提醒一句。

“呃？”老飞行员猛地回头，看清游戏界面的一瞬间抬起手用力拍下键盘的空格键——但很遗憾的是空格键似乎并不是游戏的暂停键，于是最后一块T形方块落在了最顶端，电脑屏幕上也随之跳出“Игра окончена”的提示框。

阿里克谢深吸气，随后用响亮到夸张的动作长长叹出。

这之后阿里克谢才重新回过头：“那么作为一个指挥官，你为什么会对询问战况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感到犹豫呢？”

柯蒂抬起头看了看安全屋墙壁上的电子钟——在恢复供电之后这东西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同步了时间，但柯蒂通过这东西还记的住上次和进取小队的通讯已经过去足足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了。

阿里克谢还在继续：“我以前认为一战的时候将军们之所以会不约而同的把战线变成坚固的堑壕地狱，是因为他们双方都没有足够的突破能力——一战的时候我们的军队太落后了，而二战中就开始大范围的进行机动作战，不仅是德军，我们也在普遍的使用装甲师突破之后跟进扩大突破口的战术，最后就是闪电战和大纵深作战。”

老飞行员不管是提到一战的帝俄军队，还是曾经的苏联红军都使用“我们”做代词，这个小小的细节让柯蒂有点在意。

没有顾及柯蒂微微变化的表情，阿里克谢继续说道：“但是后来我当然飞行员之后，我认为改变这种情况的是无线电的普及，正是因为这种远距离通讯能力的获得，我们才能联系上远在重围之中的列宁格勒，也能在前线乱成一团的时候第一时间获得被突破部队的位置，同样也能知道我们看不见影子的部队到底突破德军多远——那么对于这么方便的东西，你在犹豫什么呢？”

“不，实际上一战的时候帝俄军队还是打出了布鲁西洛夫突破这样辉煌的攻势的。”柯蒂下意识反驳道：“只不过在耗光了积攒七个月的炮弹之后不得不停下脚步了而已——不光是俄军缺乏炮弹，整个一战中交战双方都有巨大的炮弹缺口，当时最早完成战时体制转换的德国人在1916年初完成了将军们的要求，在那之前德军每个月都有炮弹不足的情况。”

阿里克谢怔住，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从这个位置上遭到回击，于是他下意识问道：“那……为什么德国人有这么大的炮弹缺口能在战争初期站稳脚跟？”

“因为英法的工业更差，甚至英国人自己都悲观的认为1917年之前都不能让工厂生产出足够数量的炮弹。”这种事情对于柯蒂来说早就在很小的时候被作为军官们的谈资听进了耳朵，毕竟是炮兵最辉煌的一战：“而一战和二战的差距其实就是国家工业水平和国力的较量，一战的时候我们造不出足够的武器，而二战中我们每人一把莫辛纳甘还能支援国外，但是卡车却需要靠美国人的施舍，而同时美国人还能按照一个月一艘一万五千吨的自由轮的速度产出供应全球的武器装备——这还是在完全武装了他们自己百万军队之后顺便做的。”

“这样啊……”阿里克谢有点瞠目结舌。

“当然通讯方式的改变也是改变战争状况的原因之一。”柯蒂自然也不会完全让老飞行员下不来台，话锋一转就把话题扯了回去：“就像你说的，因为有足够强力的无线电我们才能从莫斯科指挥柏林的部队——而德国人的无线电只能通讯从柏林出发到距离莫斯科还差一点的位置。”

尽管笑话算不上成功，但是阿里克谢脸上的僵硬还是缓和了一些。

但这样一来柯蒂也就不得不回答阿里克谢的疑问了。

“实际上我只是在考虑她们的想法。”柯蒂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因为MP7的话……她平时总是自诩为天才，而这种情况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解决的，因为铁血的兵力非常分散，她们唯一的麻烦只是需要避开被铁血精英人形拖住，除此之外另一只小队也是滑头的很，估计没我也能解决问题……所以说也没什么好问的……但是……”

“但是你还是想问问她们的情况。”阿里克谢一针见血。

柯蒂缓缓低下头，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下去：“对，但我还是不放心。即使我自己告诉自己应该对人形们有信心，实际上根据我的推算她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还是很想问问她们现在战况如何有没有受伤之类的……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对他们没信心或者废话太多啊……”

“原来如此。”

阿里克谢这才算是心头明朗：原本柯蒂反复拿起又放下通讯器的声音实在太过扰人才让阿里克谢从俄罗斯方块中转移注意力，但实际上在这之前柯蒂靠着寥寥无几的几次通讯仍旧算是完全掌握了前线的情况，而阿里克谢则以为柯蒂纠结的原因是不好意思开口询问战况，但实际上的原因则更有少女心一点。

这下阿里克谢就有些胃疼了，原本以为是小姑娘作为指挥官的不果断才导致那番举动，但既然真正的理由和自己的猜想背道而驰甚至原地起飞到了老飞行员完全不能理解的地方，那接下来的对话可就困难多了——要知道自己的女儿可是早早夭折，自己可没什么和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有什么谈心的经验。

早知道刚才不多嘴就好了。

阿里克谢不由得有点后悔。

“但是你说得对……问就问，没什么好犹豫的。”

但是柯蒂的下一句话就让阿里克谢有点惊讶的抬起头，就看到柯蒂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抓起通讯器：“嗯，我只是问问战况而已……没什么好犹豫的，这就是指挥官的本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