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空间的图书馆里。
无数的书籍在空中飞舞，时而变成一道直线，时而变成一个漩涡，时而散乱，时而井然有序，让人不禁以为这里其实是在表演某种魔术。
「哈利呼啾啾哈呀呀~」
叶萱伸出手，学着自己在书里看到的魔法师施法的样子念出了魔咒，悬在空中的书籍开始旋转了起来，叶萱看着面前的场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年轻人真好呢。」
柳司契坐在看书用的座位上，百般无赖地看着在虚拟空间里玩得正乐的叶萱。
注意到柳司契目光的叶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红着脸看了他一眼，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对于这些有趣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她看了柳司契一眼，然后不满地抗议了起来：「老师，你不是要对我们使用的仪器进行监视吗？为什么你自己也跑进这个空间了啊？」
柳司契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地伸出手就要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但却摸了个空，一旁的叶萱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捂住小嘴微微笑了起来。
「老师你还真是个烟鬼呢。」
面对叶萱的调侃，柳司契不以为然：「什么叫烟鬼，我这叫习惯成自然。」
「可我觉得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叶萱撅了撅嘴，然后伸出手继续玩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书。
「我虽然是这堂课的老师，但从原则上来说我只是来代班的。」
「我们学校的教学部有这么差劲么？怎么让老师你一个人代这么多的课？」
这回轮到叶萱困惑了，在她的印象中柳司契虽然是新来的老师，但本质上和其他的老师并不太一样，这也归咎于柳司契平时上课的随意态度和其他老师不一样，其他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恨不得珍惜每一秒，让课堂上的学生们尽可能的汲取知识，但是柳司契不同，他上课的态度就像是把自己做好的菜肴放在学生的面前，全然是一副‘东西我已经放在这里了，你爱要不要’的态度。
「这你得去问陈玉海那个老头子了。」
「学院长？」
叶萱的回应让柳司契有些意外：「你认识陈玉海？」
叶萱点了点头：「当然啦，他是我们的学院长呀。」
「说的也是呢。」柳司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百般无赖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在玩弄书籍的叶萱。
自从柳司契告诉叶萱可以使用自己的意识操控这个空间里的东西后，她就十分热衷于让这个图书馆里的书籍按照自己想象的形状变换，柳司契告诉她，所有虚拟的空间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识进行改变，但改变的程度要根据自己在虚拟空间的掌握程度进行变换。
「呐，老师，学校为什么要让我们进行这种训练啊？」叶萱看向柳司契，她知道海尔斯圣学院对于教育的重视程度远超其他学校，但是她没有想到学校居然会安排用精神潜入装置进行空间模拟活动。
这种装置她也听说过，但是这种装置一般都是用来玩游戏的，她也没有听说过哪个学校会提倡学生用这种装置，更没有听说有哪个学校和她们虚心一样把潜入装置的使用作为课程来教。
「不知道。我当年读书的时候可没有你们这么好的环境，而且不同都市的学校所设立的上课内容都是不一样的。」
「老师以前是在哪里上的学呀？」叶萱忽然对柳司契的过去产生了兴趣，柳司契上课的时候虽然自由的，但是却对自己的过去绝口不提，这让叶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我以前不是在A级都市上的学，说了你也不知道，干脆就不说了。」
「老师总是用这种自以为是的语气和我们说话呢。」叶萱抱怨道，她看向柳司契，突然觉得他好像长得其实也挺帅的，但前提是他不要再露出那种嘲讽似的笑容。
如果他平时也能够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我们说话的话，也许上次填问卷的时候柳司契所得的分数就不会这么低了。
「我这不叫自以为是。」柳司契睁开眼看了一眼站在书堆中的叶萱，戴着眼镜的美少女站在图书馆的中央，窗外的阳光照在她黑色的发丝上，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所习惯的生活方式对你们来说或许并不合理。其实这个道理也很简单，就像这个图书馆，图书馆是用来看书的，但如果把这个图书馆里的书全部掏空的话，这里还能被称为图书馆吗？也许能，也许不能，但是本质上来说这里的确就是图书馆，即使这里一本书都没有，但它也曾经是图书馆，可你要是在里面添了其他的东西，或者把它装修成其他地方的话，那它也能够被称为其他地方。」
「你说这些谁听得懂呀……」叶萱无奈地看着柳司契。
柳司契也没有在乎她的困惑，而是自顾自地翻起了面前的书，叶萱发现这是一本诗集。
「听不听得懂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能够理解我的意思。我的表现在你们看来或许是一种十分过分的表现，但是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过分。」柳司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真正过分的事情我还没有做过呢。」
果然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呀。
叶萱笃定地下了定义。
「差不多要到时间了。」柳司契站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书堆中的叶萱，听到快要到时间的叶萱赶紧捡起了地上的书，然后将这些书按照各自的号码放入了书架中。
「你退出后这里的东西都会重置的。笨蛋。」
留下一句吐槽后，柳司契退出了虚拟空间，听到嘲讽的叶萱小脸一红，然后对着柳司契离开的位置吐了吐舌头。
「真是不会说话，哼！」
叶萱说完继续讲书塞入书架，但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个平时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的老师或许有着自己无法理解的过去？
那么他所说的图书馆是不是也另有含义呢？
这静谧的图书馆若是被掏空，那么它还会是图书馆么？
叶萱不知道。她不知道是，提出这个问题的柳司契自己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