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声势，自是吸引到了众多游荡在荒野中的贼寇游魂，这些靠着劫掠为生的流浪修士靠近了窥视一眼，在看到随行二十名身骑骏马的天灾境护卫后，又默默退去了。
“唰。”程月寒拉上了马车的窗帘，将视线转回了车内。
他本还以为能在路途中看到什么不同的风景，结果和来魄血城时一样，全是单调到极点的黑色荒野，属实无聊的很。
凤素在陪程月寒看了会窗外的‘风景’后，趴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疲倦还是单纯太过无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煞是可爱。
至于正主王嘉睿，一路上或是看看外边，或是礼貌的打量一番程月寒，在他的目光移过来时，也会大方的笑笑，然后巧妙移开自己的视线。
“王兄，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告诉云月，你是怎样看破我的身份的。”酝酿片刻后，程月寒缓缓开口，打破了马车内的沉默。
有些疑问，他还是想问清楚的，反正这马车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正好也拿来打发下时间了。
“猜的。”王嘉睿一怔，也没什么卖关子的打算：“云姑娘参加登天死斗那天，表现出来的战力和状态完全不像是魄血城那种边陲之地的修士能有的。这之后，我又查看了一下你的资料，那个安和村，在档案上靠近边境的位置……”
“所以，你就确定了？”程月寒问道。
王嘉睿摇了摇头。
“只是猜测而已，直到昨天在客栈直面云姑娘时，我才真正下了定论。”
狱天洲外围灵力匮乏，那一块的修士通俗了讲就是营养不良，程月寒一出手，就如同狗窝中闯进了一只凶恶的猛虎，不说实力，单从气势上就不能一概而论。
王嘉睿来自灵力相对丰腴的圣城，身体状况和境界还算匹配，但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实力只比自己高上两个境界的女子，有轻松秒杀他的能力。
说句难听的，狱天洲这鬼地方，怎么可能生养出云月这样的大神，更别说还是魄血城周边的边陲之地。
“哦。”程月寒应声，听王嘉睿的语气，似乎狱天洲对外来者并不算绝对排斥。至于修士实力，外围区域那群家伙根本不足为虑，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他的父母在谈及狱天洲时，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感觉？那两个妖孽中的妖孽，就算是把狱天洲外围清空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吧……
程月寒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接着问道：“那么，为什么王兄这么看重我这个震海境，你这二十名护卫，每个人实力都比我强吧？”
“少城主之争，不得直接动用天灾境的力量，这是父亲定下的规矩。”王嘉睿说道。
像这二十名天灾境护卫，虽然名义上属于他的手下，但在涉及到少城主之争时通通不会出手，王嘉睿能倚靠的，只有心海境的修士。
这也是天生圣城城主为了公平定下的规矩，毕竟天境和心海境的差距，并不能用简单的境界之差来衡量。
“圣城本部的人才，已经被我五个哥哥瓜分干净了，这次去魄血城，也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能找到云姑娘你，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王嘉睿笑道，他倒是有不少震海境的手下，但一直缺少一个战力强大的领头者，云月的出现，足以填补这个空白。
能在魄血城这边境小城发现云月这种意料之外的修士，看来命运女神还是眷顾着他的。
问完这两个关键问题后，程月寒也没了谈性，闭目歇息起来。马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中，只剩规律的轱辘声和马蹄声回荡在耳边。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一个时辰，又似是大半天，程月寒蓦的睁开了双眼。
周围稀薄的灵气，突然浓郁了起来。不是魄血城那种只能用‘有比没有强’的氛围，而是真真正正达到了狱天洲之外的标准程度。
程月寒拉开窗帘，探出头去。一座仿佛直接天际的高塔进入了视线之内，以它为核心，周围无数楼阁城宇呈阶梯状排列而下，直到最外围的位置，四面高达几十米的灰色城墙傲然伫立，守护着内里的繁华昌盛。
“云姑娘，欢迎来到天水圣城。”王嘉睿也拉开了窗帘，骄傲的看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缓缓道。
能在狱天洲这环境极度恶劣的鬼地方建立起如此规模的巨大城市，他们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我们天水圣城虽然在七圣城中实力不算顶尖，但城里承载的人口，一直都是最多的。”眼看着就要到家，王嘉睿话也多了起来，随口说道。
“七圣城？”来到狱天洲后，程月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抱歉，忘了你不了解这些了。这圣城之名只是自夸而已，天洲任何一位圣尊的麾下势力，都可以这么称呼。”王嘉睿歉然道。
程月寒身子坐直了一些。
面积只有西天洲二分之一的狱天洲，关着七位圣尊？这地方，果然很有意思。